杜峰出现在冷俯后院仆人们看到都不上前和他搭话只是远远躲开,眼下冷俯的主人冷远山和冷海进了内屋怕是去商量程玲玉的事情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毕竟是要给程宏一个交代的,而路管家随着衙役去了衙门,冷俯没了主事的,杜峰还没离开出现在后院也就没人阻止他的自由了。
杜峰上了一处廊道兀自走到尽头到了冷俯的后花园,钱雅此刻坐在一处塘边的假山后眼神空洞无光,黯然落泪。
杜峰心中疑惑轻轻走了过去,站在了钱雅的面前。
“啊哟!”钱雅兀自一抬头就看到突然出现的杜锋,把自个儿吓了一跳,她忙起身施礼道:“婢女不知名捕大人到来,多有失礼还望赎罪。”
杜峰听她称自己为婢女心中惊讶,道:“你是冷府二公子的夫人,不必对我行此大礼的。”
“是。”钱雅站直身子,毕恭毕敬,却是低着头不敢看杜峰。
杜峰道:“我过来只是向你问几个问题,并不是有意来冒犯夫人的。”
钱雅唯唯诺诺的道:“名捕大人有问题尽管问,婢女绝不敢有任何隐瞒。”
杜峰点点头道:“今天你说大夫人绝不是杀人凶手可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钱雅身子微微一颤,眼光望向池塘似回忆到了过去,良久后才道:“婢女本是县里钱家绸缎铺老板的女儿,家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但早年绸缎铺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除了我之外我的家人都被大火烧死了。”说着她伤心的留下了泪来,轻轻试了试,续道:“后来冷家二公子,也就是我相公,出钱埋了父亲我就委身于他了,可是我嫁入冷家,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钱雅面色凄苦幽怨,泪花莹莹,哽咽着道:“……他们因我家门不幸地位低下,虽是二公子的三夫人却也和丫鬟一般,二夫人常常欺辱我就只有大夫人看得起我,常常来看我帮我出气,自那之后我和大夫人关系就好些了,府上的人对我的态度也好转许多,没有大夫人我在冷府早就被二夫人这些人作贱死了。”
说后钱雅小声啜泣起来,口里咕哝着:“大夫人心肠好,不会杀人的,不会杀人的。”
杜峰见钱雅泪珠滚滚楚楚可怜,一时间有些怜香惜玉之感但也不能上去替她拭泪,只能安慰道:“三夫人不必太过伤心,大夫人虽然被捕,但这案情尚有疑点。”
“是不是大夫人有救?”钱雅眼中闪出一线希望,拭干眼泪,美目盯着杜峰却没有再回避,“名捕大人要是可以帮大夫人洗去罪名,婢女什么都愿意做。”
杜峰摇头一叹道:“你能说说你家为何起火么?火势就将一切烧了个干净吗?”
“哎,”钱雅低沉的道:“确实如此,衙门也出面查了没有结果,都认为是家中人不小心引起的火灾,最后家中就我一人衙门里嫌烦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夫人昨夜出去被赵名捕撞见了,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杜峰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钱雅微一皱眉,心想:大夫人被捕那明白着昨夜就是去杀人么,这名捕大人这么说那就说明他并不是认为大夫人是杀人去了,那么大夫人昨夜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可这个她也不知晓啊!不由的钱雅茫然的看向杜峰。
杜峰眼见没有什么希望了只能放弃询问程玲玉的事,转而问道:“你家失火其他人皆没逃脱,可你是怎地逃离的?”
钱雅兀自一怔随即抽抽噎噎的道:“当时失火发觉后家人和伙计都去救火,我也在其中的,爹妈珍惜绸缎希望抢进里面可以从火里救出些绸缎,他们一进去哥哥和弟弟不放心便也顶着被子冲入火中,谁知这一进去四人都没有出来,婢女因没有进入火种才侥幸不死,可也和死了无恙。”说后她眼神落寞,心里想着:我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和家人也能团聚。
杜峰摇了摇头看见她那伤心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思索到:这件陈年旧案或许也另有蹊跷啊。想了一想就道:“举头三尺有神灵,只要你家惨祸是人为就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钱雅忽的眼睛闪亮了一下,颤抖着双唇道:“多谢神捕大人,要是婢女家灾祸能找出凶手,婢女愿三生三世为名捕大人做牛做马来报答大人的恩情。”
“伸张正义不只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们每一个人应该做的,所以你不必言谢。”杜锋勉强笑着道,心里却是想到:难道她不认为这件事与她丈夫有过关系吗?她嫁入冷家另有目的?可是她手无缚鸡之力杀人不可能啊?
想来想去一时之间也不得要领,杜峰也不再想,便道:“在下不打扰夫人了,这就告辞了。”说着杜峰离开了后院留下钱雅呆呆相望,但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兴奋。
来到前院,听到大厅里面的僧人又开始诵经了,“这都结案了还诵经干嘛?”杜峰嘀咕了一句,向大厅望了一眼,里面多了一副棺材,果然冷海将那马夫厚葬了。
杜峰心里踟蹰:马夫地位低下没想到这冷海也是如此看重,马夫说不定帮过他很多忙,看来他这人还是重情重义的。
这一晚杜峰毫无睡意就在冷府旁侧的一座房顶上面静静坐下,心头浮现过往,自从离开杜府后他就一直忍受着煎熬,这些年努力坚持就是想有朝一日为父母报仇,可是刚入神机府就遇到这样的打击,他有些失落,但决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