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二十五年春
“徐大人,”祁景这时冷笑,“国库里的账不归扬州府管,朝廷的记录到底是从下面来的,这些年扬州收的税账,每年都多出几分,这些账去了哪里,您与唐大人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这时,久不出声的唐家年站起来,指着祁景呵斥道:“放肆,祁大人你这是同唐大人说话的态度吗?”
宇文素戟见唐家的人有些气闷,为防止他们为这个“礼仪”的事情吵起来,于是开口:“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在下不过是叫大家来看看这账,怎么一个个口诛笔伐起来了?是在下的不是了!实在是罪过!”
那看着虔诚忏悔的样子,叫彼别人不信也难!
这时,唐云看着宇文素戟突然笑了,道:“祁大人说了这么半天,也并不曾说出什么所以然来。扬州府的账一向清明,几位大人在扬州这些年,也该是了解的。”
这话便有些欺负人了。唐家把持扬州这么多年,去年祁家的人调到扬州来,根本算不上是“这么些年”。而祁家的势力比不上唐家,几乎难以插足扬州税收上的事情,祁景一个转运使,只负责周转钱粮,哪里能参与到那些事情中。
祁家想在扬州有所发展,却受制于唐家,这次明嘉帝派钟离啻等人来扬州,无疑是祁家扳倒唐家的最大契机。祁景想通过这件事来给唐家打击,到底也无可厚非。
只是有人却是不怎么乐意看见。比如徐越。徐越本是唐家的幕僚,也算是唐家培养的一点势力,唐家受挫对他的官途影响可想而知,他这时站出来说话也情有可原。
“宇文公子听了这么久,想必是有所高见。不知可否说出来。下官听闻宇文公子才情了得。”
宇文素戟这时有些推辞:“在下是有所思,只是些陋见,与各位大人相较实在算不上什么高见,希望诸位大人不要取笑才好!”
唐云点点头:“公子只说便是。”
“扬州府的事情,不是唐大人最清楚么,问别人做什么?”
这时,正门突然打开,一个人走进来。宇文素戟皱着眉看着那人。
众人愣了那么一息时间才反应过来,于是慌忙行礼。
钟离啻扫一眼这些人,叫起来。
“本王听说这里在商商量量,便进来看看。”
这话说得不痛不痒,唐云请钟离啻上座,笑道:“王爷严重,只不过在商讨一本账,惊动王爷实在是下官的罪过!”
钟离啻接过奉茶童子送上的碧螺春,稍稍抿一口:“大人言重。宇文公子方才要说什么来着,诸位继续。本王只是来讨口茶。嗯,茶不错。”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说。宇文素戟看钟离啻那一脸“我只是路过而已”的表情,心想你装得挺好呵!
“在下以为,”宇文素戟微笑着看着唐云道:“诸位大人说了这么久,在下也听了这么久,只是在下想说的是,在下与王爷来江南,是处理扬州盐税的。”
这一说,唐、祁两家的人互相看看,不说话。
钟离啻这时终于把那茶碗放下,道:“一本账,并不能说明什么。江南盐事牵涉这么多人,一本账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时,刚关上的大门又打开了,进来几个人。
“这二位听说徐大人在此,特意来看望徐大人。”
钟离啻看着徐越,手指敲了几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