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锦福只好照实回答:“先时有落家的求难书,后来……便不知所踪了。”
明嘉帝手里的折子有些变形,声音也有些冷:“是聊山吗?唐家不是有人在聊山么,他们就是这样保护落氏君染的家主的?”
曲锦福跪下,道:“皇上也不必担忧,落家的人总是有办法的。况且,家主若有事,落家的人必然会知道,这样没有消息,倒不见得就是坏消息。”
明嘉帝这时冷静了,点点头,看着曲锦福:“这事,于后宫,你向来知道怎么做的。”
曲锦福当然知道的,于是点点头:“咱家明白。”
又问:“亦白呢?”
曲锦福这时笑道:“昨日已经出发,北上去见主相大人了。”
明嘉帝这时点点头:“有她,朕也不担心江南钟离啻会捅出什么乱子来。亦白总是叫朕放心的。”
曲锦福接着道:“初家主行事稳重,很有家主风范。皇上得之,实是我大渊幸事!”
明嘉帝冷笑:“她心里有什么,朕难道不知道?”
曲锦福这时稽首:“是咱家失言,皇上责罚!”
“你这老东西,跟着朕这些年,精明地很!”明嘉帝笑笑,没有责罚曲锦福。
……
钟离啻看着唐云送来的扬州有关蚕桑的账簿,一个个数字看得他有些头疼。
“王爷看出来什么了?”
宇文素戟看钟离啻把那些书卷扔了过去,似笑非笑。
钟离啻摇摇头:“没有。”
宇文素戟将那书卷捡起来,放在书桌上:“王爷来扬州几日了,为何不见见那些地方官员,看看他们口中有什么说法?他们来了好几次了。这样避而不见,下面会说你倨傲。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恐怕不是这种话了。”
钟离啻打个哈欠:“这样的折子恐怕在圣上的案前已经堆积如山了。我们本来就是查案的,见那些人干什么!”
懒腰一伸,语气慵懒:“听说扬州吃食不错,且去看看。若有好的做了干食给我表兄送过去。”
宇文素戟:“……”
于是只好一同去了。
宇文素戟想着钟离啻可能是借着吃的名号去打探虚实,结果……
扬州最大的一家酒楼,今日被人包下,来来往往的竟然都是达官显贵!扬州知州唐云,州通判唐家年,转运使祁景,提点刑狱公事唐家勋,举常平公事李恭茂,安抚使刘桓,扬州盐仓监官徐越。
钟离啻看着坐满的那些官员,叫菜。
“本王初到扬州,本想安安静静看几天扬州美景,却不想诸位对钟离啻如此看重,来来往往数次。钟离啻后生小辈实在惭愧,今日特意请诸位来此,算是赔礼道歉。”
这话当然够清楚,各大员都低下头——那些送到朝堂的奏折,自然都是他们所写。钟离啻并没有言明,甚至没有提任何一个人。
但是这些官员都明白,钟离啻不是一般人,他是宗室的嫡长子,靖南王的独子,西蜀翊王。这些身份并不会因着他年龄小而变得渺小。今日这顿饭,纵使饭菜里面加了砒霜鸩酒,也是不得不吃的。至于这样做了的后果,那只有皇上说了算。
这人在这里,代表的就是天子是至高无上的权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