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希望你能再通报一则消息给我——是谁把你派来靖安司?”
内鬼吐出两个字:“蚍蜉。”
“可笑!”李泌提高了声音,“光靠蚍蜉,可做不到这一点。”
他走近两步,语带威胁,“别以为来氏八法已经失传!说!是谁把你派来靖安司的?”
来俊臣传下来氏八法,是拷问刑求的八种苛烈手段,不过这些手段只在刑吏狱卒之间流传,读书人向来不屑提及的。
李泌连这个威胁都说出口,可见是真急了。
通传不为所动:“李司丞,你刚才说,我为了保全自己不惜杀害两人灭口,是怕死之人。
但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李泌眼神一闪。
“所有知情的人都得死。”
通传咧开大嘴,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连舌头都伸了出来。
李泌立刻反应过来,急忙伸手去拦。
可通传双颌一合,一下子就把自己舌头咬断,然后拼命吞了下去。
那半截舌头滑入咽喉,却因为太过肥厚而塞在喉管里。
监狱里的人急忙过去拍打其背部,可通传紧闭着嘴,任凭鲜血从齿缝流泻而出。
没过多久,他痛苦万分地挣扎了几下,活活被噎死了。
是的,所有知情的人都得死,包括他自己在内。
监牢内外的人都一阵哑然,可摘下布条是李泌亲自下的命令,他们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李泌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查一下,平日里谁和这个通传私下有来往,只要还活着,全给我带来!”
靖安司档案已毁,如今通传又自尽而死,想挖他的底,就只能寄希望于他平时流露出的蛛丝马迹了。
既不幸也幸运的是,那一场大火之后,靖安司剩下的人不算多,且多集中在京兆府养伤。
所以赵参军没费多大力气,就召集到了平时跟通传有来往的十来个人。
李泌扫视了一眼:“怎么都是唐人?他就没和胡人来往过?”
赵参军说,吉温之前把胡人官吏都驱走了,说是为了防止有突厥内应。
李泌眼睛一瞪:“瞎胡闹,赶紧把他们找回来!”赵参军赶紧出去布置,李泌则留在监牢里,先问这十几个人。
这些人战战兢兢,以为要被严刑拷问。
不料李泌态度还算好,只是让他们说说平日里对通传的了解,越详细越好。
于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知道的都和盘托出。
原来这个通传姓陆,行三,是越州人,别看在大殿内是个大嗓门,平日却是个寡言性子。
众人只知道他是单身,一直未有娶妻,在京城这边也没什么亲戚。
至于陆三怎么从越州来到京城,又是如何被选入靖安司,却几乎没人知道。
只有一个人提及,陆三之前似乎在军中待过。
李泌反复问了好几遍,并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答案。
他有些气恼地背着手,让他们继续想。
正在bī问时,门被推开,又有几个胡人小吏忐忑不安地被带进来。
他们就住在光德坊附近,所以第一时间被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