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一筐荔枝,就得废去一棵荔枝树。”
士兵们怔怔道:“这,这荔枝得贵成什么样?谁会去买?”
城门郎转过头去,望向北方宫城方向喃喃道:“自有爱吃之人,自有愿买之人……”却没细说,而是转过头严肃地教育道:“挂着应龙旗的急使,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平时都是走启夏门,所以你们不认得。
今天大概启夏门关得早,他绕路跑来咱们延兴门了。
下次记住,再严厉的命令,在这个旗面前都不是事,千万不能阻拦,不然大祸临头。”
众人纷纷点头,城门郎一挥手:“别闲聊了,赶紧把门关上,再去找监门那群笨蛋,落不了钥我要他脑袋!”
那骑士进了延兴门,径直走了大约两坊距离。
四周的行人行sè匆匆,都在街鼓咚咚声中往家里赶去,已经有士卒巡街吆喝,不过没人敢阻拦那一面应龙旗。
骑士观察片刻,跃马进入附近永崇坊。
这里的东南角有一个废弃的放生池,传说曾经闹过妖狐,所以很少有人靠近。
到了放生池边,骑士摘下斗笠,露出阿罗约的那张憨厚面孔。
他翻身下马,把坐骑右侧的大筐卸下来,蜷缩在里面的张小敬一下子滚落出来,随之滚出来的还有几十枚新鲜荔枝和几根树枝。
阿罗约每天都牵着骆驼出城喂养,知道每隔一个月,就会有一骑运送荔枝的飞使抵达长安,也知道那应龙旗比军使还威风,任何时候都畅通无阻。
今天恰好就是飞使送货的日子,他为了恩公,大着胆子把那飞使给截住打昏,自己假扮骑士,带好全套符信,然后把张小敬藏进了筐里。
那筐顶黄条是御封,谁也不敢擅自开启,于是就这么混进城里来了。
全天下也只有这一骑,能在长安城封闭之际,还进得来。
张小敬从地上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果叶,环顾四周,眼神里透着些郁郁之sè。
他适才吃了点野味,状态略微恢复,只有嗓子仍旧说不出话来。
阿罗约看向恩公,觉得他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双鬓好像又斑白了一点,那一只犀利的独眼,现在却锋芒全失,只剩下一片晦暗的浑浊。
大概是同伴的去世让他很伤心吧?阿罗约猜测,可是没敢问。
张小敬比了个手势,让阿罗约在附近找来一根烧过火的炭棍和一张废纸。
他虽不能像文人一样骈四丽六地写锦绣文章,但也粗通文字。
炭棍唰唰地在纸上画过,很快写成一封短信。
张小敬把信折好递给阿罗约,然后指了指远处的城楼。
阿罗约看懂了意思,是让他把信交给延兴门的守军。
不过他很奇怪,若这封信如此重要,为何恩公不自己送过去呢?张小敬摇摇头,指向另外一个方向,表示还有别的事。
张小敬知道自己的身份太敏感了,贸然出现在官军面前,会横生无数枝节。
天子的危机现在已经解除,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