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对这个废物内心充满鄙夷。
几个主事小心翼翼地问道:“李司丞,咱们现在怎么办?”
“尽快派人前往兴庆宫,搞清楚情况。”
李泌下了第一个命令。
兴庆宫的安危——或者说得再直白点,天子的生死,将直接影响接下来的一系列决策。
“还有,尽快修复大望楼,通知各处衙署与城门卫,灯会提前结束。
恢复宵禁,所有民众迅速归坊。
所有城门落钥封闭,无令昼夜不开。”
主事们听到这个命令,个个敛气收声。
连灯会都要取消,可见事态严重到了何等地步。
“还有,得尽快找到李相。
他记录在案的每一处宅邸,都要去tiáo查清楚。”
李泌的眼神里闪过一道han芒。
倘若整件事是宰相所为,他一定还隐藏着极危险的后手。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必去想,重要的是如何在接下来的乱局中占据主动。
要知道,到了这个层级的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李泌必须得估计到最坏的情况,提前做出准备。
一听还要查李相,主事们更是面面相觑,都不敢深问。
李泌仰起头,微微叹道:“大厦已倾,尽人事而已。”
几名主事看到长官神情如此严肃,心中凛然,纷纷叉手表示遵命。
说来也怪,他一回来,整个靖安司的魂魄也随之归来,京兆府的气氛为之一变。
即使是那些吉温tiáo来的官吏,也被李泌雷厉风行的风格所感染,迅速融入节奏中去。
比如来自右骁卫的赵参军,就觉得管理风格大变,比原来的懒散拖沓qiáng太多了。
残破不堪的靖安司,在李泌的qiáng力驱动下,又嘎吱嘎吱地运转起来。
这时一个主事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李相的宅邸,未必都在李府名下,司丞可还有什么提示?”
长安城里的宅子太多,李林甫就算有密宅,也不会大剌剌地打出自己的招牌。
若没个方向,这么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李泌略做思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你们可以去查查,京中富豪宅邸,谁家里有自雨亭。”
李泌遭蚍蜉绑架之后,被带去了一处豪奢宅院,亲眼见到他们做了一个灯楼的爆炸测试。
这处宅院里最引人注意的地方,是有一座檐上有堤的自雨亭。
这种亭子源自波斯,兴建所费不赀,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建起来的。
当初蚍蜉抓住李泌,没打算留他活口,所以并未特意遮掩。
他如今既然已生还,便不能放过这个显眼的线索。
查到这个宅邸,到底是谁在幕后资助蚍蜉,也就一目了然。
可主事们还是忧心忡忡:“司里的文卷,已经被烧没了。
所涉营造之事,还得去虞部tiáo阅,时间恐怕来不及。”
李泌环顾左右:“徐宾何在?他活下来了吗?”徐宾有着超qiáng的记忆力,若他还在,靖安司查阅起来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