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适合运送重伤病人。
两个汉子小心把长老从车后抬入车厢。
车内早有一个医馆学徒等在那儿,帮忙放平病人,喂入一丸人参续命丹。
因为车厢狭窄,所以两个汉子没法在车上待着,学徒让他们先去医馆等候,然后把一枚蓝白相间的离丧铃悬在车外,喝令车夫发轫。
牛车一动,离丧铃摇摆晃动起来。
这铃铛里guàn了铅,声音与寻常铃铛迥异。
周围的游人一听,知道有人要送急医,纷纷避开一条路来,免得沾染晦气。
牛车缓缓开拔,在铃声中穿过繁华的街道和人群,朝着医馆开去。
它走出去约莫半里,已离开波斯寺的视线,忽然驶离了人cháo汹涌的大道,拐到一条小巷子里。
这里没有放灯,所以漆黑一片。
车夫把牛车停住,咳嗽了一声。
在车厢里的医馆学徒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朝担架上的病人刺去。
担架的毯子下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快如闪电,一下子就钳住了学徒的手腕。
毯子一掀,一个独眼狰狞的汉子从担架上直起身来,咧嘴笑道:“医者父母心,怎么下手这么狠?”
那医馆学徒情知中计,脸sè一变,连忙反手一刺。
匕首刺在对方身上,却发出当的一声。
早穿好了锁子甲的张小敬亮出一柄乌黑小铁锤,冲他腿骨敲去。
在狭窄的车厢里,这锤子可谓是绝大杀器,避不能避,挡也挡不住,一击便敲碎了他的膝盖。
学徒发出一声惨号,整个人朝后倒去,腮帮子猝然一动。
张小敬见状,立刻又是一锤敲在太阳xué,登时把他敲昏。
然后张小敬右手一捏学徒的下颌,从他嘴里倒出一枚乌黑的毒丸来。
车夫听到车厢里的动静,觉得不妙,正要回身查看。
巷子尽头嗖嗖飞来两支飞箭,钉住了他的一手一脚,整个人直直倒下车来。
站在巷口的狙击弓手把大弓放下,他身旁的旅贲军士兵扑过去,把牛车团团围住,可惜那个车夫落地之后,情知无法幸免,已吞下了毒丸,黑着脸死去。
在弓手身旁的檀棋,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刚才仔细询问了伊斯,得知刺客离开时,普遮长老还没断气。
她判断这些刺客一定会回来确认生死。
张小敬这才将计就计,设下这么一个局。
虽然只有一个活口留下来,总算比束手无策好。
张小敬把昏迷的医馆学徒扶下车,交给身旁的士兵。
他把锁子甲解下来,摸了摸下肋,刚才那一刀虽然没入骨,还是扎出了一个乌青块。
张小敬苦笑着揉了揉,这应该是今天最轻的一次受伤了。
旅贲军在巷口举起了几盏大灯笼,照亮了半边视野。
张小敬靠在牛车边上,一边按住伤口,一边朝灯火望去。
烛光之下,人影散乱,要属那个站在巷口的曼妙身影,最为醒目。
这次多亏了檀棋的判断,才能抓到活口,不愧是李泌tiáo教出来的人。
这姑娘,有点意思。
张小敬独眼的浑浊瞳孔里,第一次把檀棋的影子映得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