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敬转过头去,看到那边檀棋已经把锦袍脱下,搁在旁边的箱顶,正在把帷帽周围一圈的薄纱拆下来。
那句轻佻的话真把她气着了,于是张小敬知趣地没有凑过去,耐心在原地等待。
檀棋气鼓鼓地把帷帽处置完,然后和锦袍一起扔给张小敬,冷冷道:“穿上。”
张小敬一摸帷帽,发现里面换了一圈厚纱。
它和原来的薄纱颜sè一样,可支数更加稠密。
戴上这个,只要把面纱垂下来,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脸。
张小敬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打算。
自己和檀棋个头相差不多,披上锦袍和帷帽,大摇大摆离开,外人根本想不到袍子里的人已经tiáo包了。
张小敬手捏帽檐,眯眼看向檀棋:“好一个李代桃僵之计。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把你独自扔在这虎xué里?”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檀棋必须要代替张小敬留下来。
因为离开牢房的人数必须对得上,守卫才不会起疑心。
檀棋看也不看他:“这不需要你cào心,公子自会来救我。”
张小敬摇摇头,伸手把帷帽重新戴到檀棋头上。
这个放肆动作让檀棋吓了一跳,差点喊出来。
她下意识要躲,张小敬却抓住她的胳膊,咧嘴笑道:“不成,这个计划不合我的口味。”
檀棋有点气恼,想甩开他的手,可那只手好似火钳一样,让她根本挣脱不开。
她只能压低嗓子用气声吼道:“你想让公子的努力白费吗?”
“不,只是不习惯让女人代我送死罢了。”
张小敬一脸认真。
檀棋放弃了挣扎,不甘心地瞪着张小敬:“好个君子,那你打算怎么离开?”张小敬竖起指头晃了晃,笑了:“正好我有一个让所有人都安全离开的办法。”
牢房外头的卫兵们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他们很羡慕有机会参加首日灯会的同僚。
不过上元灯会要足足持续三天,今天lún值完,明天就能出去乐和一下了。
守卫们正聊到兴头上,忽然一个人耸了耸鼻子:“哪里在烧饭?烟都飘到这里来了。”
很快周围一圈的人都闻到了,大家循味道低头一看,赫然发现浓烟是从牢房大门间的缝隙涌出来的。
他们连忙咣咣咣敲门,想弄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门是赵参军亲手从里面闩住的,除非有撞木,否则从外面没法开。
眼看烟火越发浓厚,甚至隐隐还能看到火苗,卫兵们登时急了。
右骁卫的屋殿坐落很密集,又都是木制建筑,只要有点明火,就可能蔓延一片。
牢房前一片混乱,有人说赶紧去提水,有人说应该想办法打开门,还有的说最好先禀报上峰,然后被人吼说上峰不就在里头吗!每个人都不知所措。
好在没过多久,大门从里面被猛然推开。
先是一团浓烟扑出,随即赵参军和其他三个人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狼狈不堪……等等!三个?卫兵们再仔细一看,那个囚犯居然也在其中,身上锁链五花大绑,被赵参军牵在身后。
只是黑烟弥漫,看不太清细节。
赵参军一出来,就气急败坏地嚷道:“里头烛盏碰燃了稻草,快叫人来救火,不能让火势蔓延开来!”他是在场职衔最高者,他一发话,卫兵们立刻稳定了军心。
赵参军一扯那囚犯,边往外走边喊:“这个重要人犯我先转移到安全地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