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三人跟着守卫迈入库房,先闻到一股陈腐的稻草霉味。
屋内昏暗,光照几乎看不见。
地上散乱地摆着一大堆竹席和甲胄散件,角落搁着几个破旧箱子,贴墙角一字排开七八个木制的缚人架。
几条交错的乌头铁链,把一个人牢牢缚在其中一具木架子上,正是张小敬。
张小敬还是爬出水渠时的样子,发髻湿散,衣襟上犹带水痕和焦痕。
看来右骁卫把他抓进来以后,还没顾上严刑拷打。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发现来的人居然是檀棋和姚汝能,独眼jīng光一闪。
“喏,就是这人。”
赵参军说。
檀棋道:“我要代主人问他几句话,不知方便否?”赵参军会意,立刻吩咐守卫都出去,本来自己也要离开,檀棋却说:“赵参军是自己人,不必避开。”
这话听得他心中窃喜,把门从里面闩住。
牢房大门一关,屋子里立刻变得更黑。
这里本来是库房,只留有一个小小的透气窗,门上也没有观察孔,只要门一关,连外头的卫兵都没法看到里面的动静。
赵参军嫌这里太黑,俯身去摸旁边的烛台。
姚汝能凑过去说我来打火吧。
赵参军没多想,把烛台递了过去。
没想到姚汝能没摸出火镰,反而拔出一把铁尺,对着他后脑勺狠狠敲去。
赵参军闷哼一声,仆倒在地。
那烛台被姚汝能一手接住,没发出任何响动。
姚汝能把赵参军嘴里塞了麻核,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谨慎地听外头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比了个手势,表示卫兵没被惊动。
檀棋快走几步到张小敬面前,低声道:“公子让我来救你。”
张小敬咧开嘴笑道:“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救我的,还不到藏弓烹狗的时候嘛。”
檀棋没理会他的讥讽,开始解xiōng前的袍扣。
张小敬一呆:“这是什么意思?要给我留种?”檀棋面sè涨红,恨恨地低声啐了他一口:“登徒子!狗嘴吐不出象牙!”一跺脚,转身去了角落。
姚汝能赶紧走过来:“张都尉,你这太唐突了,檀棋姑娘也是冒了大风险才混进来的。”
他一边埋怨,一边抽出汗巾裹在铁链衔接处,悄无声息地把张小敬从缚人架上解下来。
张小敬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颈,内心颇为感慨。
要知道,擅闯皇城内卫还劫走囚犯,这搁在平时可是惊天大案。
李泌为了救他,居然会做到这地步?
不过张小敬并没多少感激之情。
那位年轻的司丞大人这么做,绝非出于道义,只怕是局势又发生变化,急需借重张小敬的帮助。
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出去。
这两个雏儿显然是冒充了什么人的身份,混了进来,但关键在于,他们打算怎么把自己从右骁卫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