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眼窝里的水渍擦了擦,交还给不良人,脸sè却丝毫没有大事底定的轻松。
狼卫确实是死光了,可他总觉得整件事还没结束。
猛火雷的数量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区区十五桶,最多炸掉几个坊,距离焚尽长安还远远不够。
突厥人寄予厚望的“阙勒霍多”,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真这么简单,直接驾车冲撞便是,要什么坊图指引啊。
更何况闻染的下落目前还是不明,无论是货栈还是刚才那三辆马车里,都没见到任何女子的踪迹。
这件事的疑问太多。
张小敬正想着如何跟李泌说这事,忽然听到铿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抬眼一看,原来是崔器。
崔器负责河渠这边的搜索,所以最先赶到。
“崔旅帅,事情还没结束,立刻带我去见李司丞。”
张小敬高声说道。
可是崔器却僵着一张脸,殊无笑意。
他走到张小敬面前,一抬手,两个旅贲军士兵如狼似虎地扑过去,死死按住了张小敬的双臂。
“带走。”
崔器压根不去接触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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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申正(1)
此时还没到上灯放夜的时辰,但长安城的居民扶老携yòu,早早拥上街头,和蒙着彩缎的牛车、骡车挤成一团。
天宝三载元月十四日,申正。
长安,长安县,西市。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猝不及防。
两名旅贲军士兵粗bào地把张小敬按在地上,用牛筋缚索捆住他的手腕,然后塞了一个麻核在他口中,让张小敬彻底失去反抗能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整个过程中,崔器的右手始终握在刀柄上,紧紧盯着张小敬的动作,蓄势待发。
似乎只要他有一丝反抗迹象,就要当场格毙。
数刻之前,这个人还处于崩溃的边缘,可怜巴巴地指望张小敬救命,可现在却完全变了一张脸。
张小敬口不能言,脖子还能转动。
他抬头用独眼瞪向崔器。
崔器把脸转开,嘴角却微微有些抽搐——他的内心,并不似他努力扮演的那般平静。
几个不良人还保持着谄媚的笑容,茫然地僵在原地。
他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位爷不是大功臣吗?怎么转瞬就成了囚犯?
张小敬不是没想过靖安司的人会卸磨杀驴,他没想到的是,他们竟一刻都等不得。
河对岸的人也被这一出搞糊涂了,河面太宽,看不太清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只看到张小敬远远被人扶上岸,然后被按住。
徐宾视力不好,急着直拽姚汝能袖子,叫他再看仔细一点。
姚汝能努力睁圆了双眼,勉qiáng看到两名士兵押着张小敬离开,一名将领紧随其后。
这个小队伍转过一片栈木后头,便从河对岸的视野里消失了。
“是旅贲军……”
姚汝能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