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进来于事无补,及时呼唤援军才对。
你的判断很正确,不必妄自菲薄。”
张小敬淡淡地评价道,同时抬起手腕,让他给自己敷药。
崔器皱着眉头问道:“张先生,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他的疑问如山一样多,府邸里明明潜藏着突厥狼卫,怎么会有一群混混杀进来?两边为什么会开火?筑心阁又怎么会烧起来的?
张小敬简单地讲述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先是潜入阁楼,然后被突厥人用王忠嗣的女儿胁迫,身陷敌手,然后熊火帮就莫名其妙地打进来了……崔器打断了他的讲述,脸都绿了:“你是说,王节度的女儿在突厥人手里?”
他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张小敬刚要回答,心中却忽然闪过一丝想法。
突厥人绑走的其实是闻染,但他若如实说出,接下来会怎样?靖安司追杀突厥人时,绝不会关心闻染的生死。
但他关心这个姑娘,非常关心。
整个长安城如果只有一个人可以救的话,张小敬一定会选闻染。
他在瞬间就有了决断。
张小敬缓缓抬起手,语气没有一丝波动:“没错,我亲眼看到她被突厥狼卫带走。”
崔器绝望地站在原地,顿觉天旋地转。
他原来只是个陇山的军汉,靠着些许战功和阿兄崔六郎的努力,终于得以进驻长安。
荣华富贵还没博到手,便遭受了一个又一个沉重打击:先是阿兄被杀,然后自己又放跑了突厥的重要人物,现在居然又牵扯到朝中重臣家眷遭绑架。
崔器太了解朝廷的行事风格。
这么大的乱子,朝廷一定得推出一个责任人接受处罚才行。
李泌后台太硬,张小敬本来就是死囚,那么负责行动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绝好的黑锅料子。
他要在意的,已经不是如何建功立业,也不是为哥哥报仇,而是如何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张小敬推了他一下:“崔旅帅,他们都等着你下令呢。”
崔器如梦初醒,霍然起身,气急败坏地冲手下吼道:“你们傻站着干吗?别救火了,赶紧去抓人!”张小敬又道:“通知望楼,让靖安司派人去王节度家里确认情况!”
“对!对!快去王节度家确认!”崔器已经失了方寸,对张小敬言听计从。
“还有……问问这些人,到底什么来路。”
张小敬把目光投向那些浮浪少年。
其实这些人到底是谁,他心里已经有数。
万年县就那么几个帮派,辨认起来很容易——不过有些事,还是让别人去问会更好。
正好崔器xiōng中一股恶气无法发泄,他气势汹汹地走到被俘的几个浮浪少年跟前,用佩刀刀鞘兜头抽去,一个少年捂着头倒在地上。
崔器犹嫌不够,狠狠又抽了几下,直砸得血rou模糊才罢手。
其他几个少年吓得niào了裤子,不用问,立刻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原来他们连熊火帮都不算,只是外围成员,跟着一个小头目来的。
那小头目听说有一个老大看中的女人跑掉了,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