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就这么办吧。”
张小敬脸sè不太好看,可还是点了点头。
姚汝能有点糊涂,他们两个打哑谜似的,到底什么意思?
葛老拱手说容我告退片刻,然后消失在晦暗之中。
张小敬站在原地,斜靠在柱子旁,手指掸着眼窝里的灰。
顶棚透下的微弱光线,给他勾勒出一个灰暗的侧影lún廓。
“张都尉,你跟他谈的是什么条件?”
“刚才我答应他,会告诉他一个官府暗桩的名字。”
张小敬淡淡回答。
姚汝能肩膀剧震,双目瞪圆,不由得失声道:“您……您怎么能这么做?”
张小敬做过万年县不良帅,官府在黑道埋下的力量他一清二楚,甚至可能曾亲自掌管。
姚汝能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为了贪图做事方便,竟把同僚出卖给贼人!这简直匪夷所思!
张小敬道:“这是唯一能争取到葛老合作的办法。”
姚汝能悄悄把右手挪到了刀柄处,脑子里浮现出临走前李泌的叮嘱。
李泌在临行前单独见过他,一旦他发现张小敬有逃走或背叛的迹象,要立刻示警,若身处无法示警之地,则亲自处断。
姚汝能觉得,张小敬现在已显露出了马脚。
他根本不相信,对付一个贼人要如此委曲求全。
一定有问题,必须在他出卖更多官府利益前予以阻止。
不料张小敬一看他要动手,先飞起一脚,把他狠狠踹倒在地,独眼中杀意横生:“老实待着!”姚汝能挣扎了一下,居然没爬起来,可见这一脚力道之重。
他痛苦地把身子蜷缩成一团,眼中却怒火中烧。
靠出卖官府暗桩来换取情报,简直就是无耻之至!姚汝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大声质问:“为什么要出卖自己人?”
张小敬扫了他一眼,冷冷道:“李司丞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突厥人,听明白了吗?不惜一切代价。”
“为达目的,难道连做人的底线和道义都不要了?”姚汝能觉得这说辞荒谬绝伦。
“我只关心长安这几十万条人命能不能保住。”
被反刺了一句的姚汝能脸sè涨红,他辩解道:“你这是qiáng词夺理。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若这些贼人要你去做些大jiān大恶之事,呃,比如谋逆天子,难道你也答应?”
张小敬微微点了点头:“一人之命,自然不及万众之命。”
面对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姚汝能简直惊呆了:“你竟敢……”他一句没说完,忽然被一股力量猛然掐住脖子,后背“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墙边。
张小敬的独眼几乎贴在鼻尖,沙哑的声音在耳边恶狠狠地响起:
“听着,现在距离长安城毁灭只剩三个时辰,我们还没摸到突厥人的边。
你不帮忙就给我滚!”
姚汝能一梗脖子,毫不示弱:“别装了,你根本不关心长安的安危。
你是个死囚犯,你一定做错了事,你恨朝廷!”张小敬的神情在明暗光线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苦笑,里面深藏着嘲讽与哀伤。
“没错,我恨这个朝廷,可只有我能救它。”
正在这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陆陆续续进来二十多人,清一sè都是男子,高矮不一,年纪也不同,皆是短袄白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