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地图太过粗略,仅仅只是勾出坊市lún廓和名字。
“这玩意只在皇城秘府里头有收藏,百姓谁家私藏,可是杀头的大罪!”
曹破延双眼一眯:“……你不敢接?”
崔六郎哈哈大笑,后退一步盘腿坐在地上:“我若是不敢,就不会把你们接进西市了。
富贵险中求,干我这行的,有几个把大唐律令当回事?来呀,笔墨伺候,你们想标什么?”
“我要你在这份长安坊图上,把所有的隐门、暗渠、夹墙通道等要害之所标出来。”
曹破延一字一句道。
崔六郎一边应承,一边脑子里飞快转动。
长安城内地势错综复杂,可不是纵横二十五条路街这么简单。
诸坊之间有水陆渠道,城墙之间有夹墙,桥下有沟,坡旁有坎,彼此之间如何勾连成网,联通何处,大部分长安居民一辈子都搞不清楚。
若有这么一张全图在手,长安城大半虚实尽在掌握,来去自如。
看来这些突厥人所图非小啊…
一人掏出皮囊,倒了些清水在砚台上,一会儿工夫,研出浅浅的一摊墨水。
崔六郎舔开狼毫笔尖,蘸了蘸墨,提笔画了几笔,忽然又停手:“曹公,你不是中原人,对布匹不熟。
这布啊,不成。
这叫硬黄布,做衣服合适,上墨却略显滞涩。
不如我去买些一品的宣纸回来……”
“你不能离开。”
曹破延断然否决。
崔六郎摇摇头,提笔开始勾画。
刚填完长安城一角,他又抬眼道:“长安城太大,若是事无巨细都画上去,三天三夜也画不完。
曹公你用此图到底是要做什么用?我心里有数,下笔自然就有详略。”
曹破延道:“这与你无关。”
崔六郎双手一摊:“你要我两个时辰内填完长安城全图,却连干什么用的都不肯说——抱歉,画不了。”
曹破延听了这一串说辞,不由得大怒,一步迈到崔六郎的身前,伸手要扼他的咽喉。
崔六郎犹豫了一下,没有躲闪。
他知道靖安司的人就在外头,只消一声高喊,这些突厥人一个也跑不掉。
可是那样一来,之前的心血就全浪费了。
他赌曹破延现在只是虚张声势,没拿到坊图不会真的下手。
只要再诈上一诈,就能搞清楚他们的真正目的了。
曹破延掐在崔六郎咽喉上的手骤然停住,崔六郎心里一松,知道自己赌对了。
曹破延保持着这个姿势,头忽然朝着窗外歪了一下,似乎在侧耳倾听。
崔六郎有些紧张,难道是旅贲军的人粗心大意搞出了噪声?他连忙问道:“曹公,怎么了?”
“你听到什么没有?”曹破延指了指窗外。
崔六郎听了听,外面寂静无声。
他有点茫然地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啊。”
“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