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灵溪将谢时力留在店内,独自去打探谢家一家人的状况,未免祸端,特地像从前逛街一般,用纱巾将脸蒙住。
走至街边,众人都围在那里,听得一人道:“谢家本是清白人家,怎么忽地惹上这事了呢。”
顾灵溪挤到人前去看,只见布告上画着两张人脸,画工虽不好,也依稀能辨认出正是她自己和谢时力。但她不认识古代的字,看刚才说话之人应该是认得的,便问:“大哥,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
“谢家,就是那个开谨和书院的谢家,被官府抄家了。窝藏前朝余孽,满门抄斩。”
“那谢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喏,上面说,于三日后午时问斩。”
顾灵溪听见这话,差点没站住,却此时她又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们。
“解铃还需系铃人,是因为珠儿才有这些事,还是先弄清楚珠儿的来历。可是珠儿已经被抓,我也不能去见珠儿,这该如何?”不知不觉走到谢家,谢府大门已被贴上封条,空无一人。
这时,郑子湘带着两个小厮来到谢府门前,顾灵溪一闪躲到旁边的巷子里,郑子湘没看见她。
“这一夜之间,好好的一个谢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也不知林惜妹妹被带去后怎么样了。”随后,郑子湘上了马车,“现在赶紧带着我爹的名帖去衙门里打听打听,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顾灵溪听见这些话,想到“谢家平时远离朝堂,甚少与官场中人来往,为今之计,只好指着郑家能帮上忙。”因为这里并没什么人,她等郑子湘的马车走到拐角处,将马车拦下来。
“郑大哥。”
郑子湘一眼认出是谢林惜,但两个小厮不认识,未免生事,他下了马车,“你们在这儿等我。”二人走到一边。
“林惜妹妹,你怎么在这里?昨晚不是谢家满门都被带走了么?你走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可怎么好?”
“郑大哥不必担心,我带着面纱,没人认得我。方才听郑大哥要去衙门,所以我才拦下马车。郑大哥,这个时候,我谢家只能指望着你我两家的交情,万望郑大哥从中周旋。”
“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管呢,你放心,一切有我呢。只是,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昨晚元宵,我和二弟上街上看花灯去了,回来时官兵已将父母他们都带走了,我和二弟这才逃过一劫。”
“原来如此,既是这样,你和时力可有安身之处?”
顾灵溪随意将实情都告诉他,但即便有谢林惜些许残存的记忆,她也并没有对郑子湘有多了解,所以以防万一,藏身之处不能告诉他。说:“郑大哥,安身之处不必挂心。但父母和叔婶他们都在牢里,布告上写三日后要问斩,这才是当务之急。不知郑大哥可有法子救他们一命?”
顾灵溪说到此处,又想到谢家二老平日待她十分疼惜,心里实在伤心牵挂,不觉中已经湿了眼睛。
郑子湘掏出手帕要替她拭泪,她将帕子接来,“多谢郑大哥。”
“你我多年的情谊,妹妹再说这些话真是生分了。”郑子湘见她明眸含珠,比先前多了几分柔弱可爱,情不能禁,更加痴迷。
“郑大哥,此地我不宜久留,若得了消息,咱们还需另外约个地方见面。”
“我们明日还在这个时候,在你家后头的角门见,那儿平日也没人去,官府已经把这儿封了,想必不会再来。”
二人约定好之后,等郑子湘的马车走远了,顾灵溪才悄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