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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小家碧玉 > 第五部分

第五部分

“知道了,哥哥,我在等你和爹爹。”碧玉侧着头笑道,“你好慢啊。”吕顺去大书房整理从府城带回来的书本。

“你呀。”吕登没好气的揉揉她的头发,这丫头总有那么多理由。“对了,周彬,你怎么没随你姑姑一起去找你爹娘?”

“不想去。”周彬直接的很。

“这是为什么?”碧玉好奇的问道,话说周彬也有好久没见到父母了,他难道不想他们吗?

“他们过年时会回来,何必千里迢迢的赶去呢!”周彬更担心爷爷,姑姑一走,身边都没一个亲人,谁来照顾年老的爷爷?就算有个老仆有什么用?这些年他和爷爷的感情变的很深厚,反而对父母想的少了些。

“这倒也是,你快回去吃饭吧。”吕登牵起妹妹的手,“我们也要进去了。”

周彬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们兄妹,笑道,“我下午再来。”

吕登胡an点个头,拿起书就走。

穿到过道时,吕登正sè道,“妹妹,以后不要送东西给别的男孩子。”

“这是为何?”碧玉眨着黑亮的眼睛,不解的看着严肃的兄长。

“si相授受。”吕登淡淡的吐出一句话。

“噗嗤”碧玉笑的东倒西歪,良久才喘着气道,“哥哥,你想的太多了。周哥哥就像我的另一个哥哥,我收了他的礼自然要回礼的。”像那些表哥表弟一样,收了他们的礼物不时要回上一两次礼。哥哥居然说出这么好笑的话来,太逗了。

吕登没笑始终严肃的看着她,“我或许想多了,但不能保证别人是不是也想多了?”心中暗想,你把别人当成亲哥哥,别人可并不这么想。自己的妹妹冰雪聪明,唯独对这种事挺迟钝的,不过这样很好。

“什么意思?”碧玉歪着头问道。

“你不用懂,答应哥哥,以后不要再这么做。”这次是他疏忽了,该在之前就阻止的。“除了爹爹和我之外,不要随便收别的男孩子东西,也不要随便送别的男孩子东西。”

“那表哥他们呢?”这些年吴家众人送碧玉礼物,都养成习惯了。

“他们送你的东西,要爹娘和我同意才能收。”

碧玉看了他半响,点点头,“知道了,哥哥。”

“别怪哥哥管的太宽,哥哥总盼着你好的。”这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不愿她受到任何伤害。

“我知道哥哥最疼我的。”碧玉虽内心不解,但还是很清楚登哥是为她好。

“你明白就好,妹妹啊,其实爹爹教的那些书你都学过,不用天天再上学堂了。”吕登拍拍她的头笑道,“每天早晨也能多睡一会,我盼着这种好事盼了多年,可都没捞着一次,你就不想吗?”

“习惯了,每到这时辰都会醒来,睡不着的。醒来又没什么事当然要去前院读书。”碧玉转着眼珠笑的极甜,“就算学过了也可以再学,圣人不是说,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吗?”

吕登被碧玉说的哑口无言,又不愿点醒迟钝的她,只好投降,“随你吧。”

“对了,哥哥,那件事你是怎么办到的?”碧玉神秘兮兮的靠近兄长小声问道。

吕登会意的眨眼道,“就散了些流言。”

原来是这样,好简单实用的办法。“那就是没有那种事喽?”

“不一定,谁知道。”吕登漫不经心的道,“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其他的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反正人都离开了,他也能松口气,同时也出了口心中恶气。

“可他们母女三人千里迢迢的,路上……”碧玉有些担心,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心里难安了。

“你别替别人多c心,她请了村上周大有夫妻送她们母女三人过去的。”

“那就好。”碧玉舒了口气。“哥哥最聪明了。”

周大有家跟她们是本家,又年富力强挺j明的。自是最合适的人选,孙周氏还算有脑子。

吕登拍拍她的头,“你呀,有时心肠太软。”

“我是女孩子嘛。”碧玉理直气壮的道。

吕登无奈的摇摇头,眼中全是宠溺,算了,以后诸事自有他做兄长的护着她。

吕登考上廪生

吴氏手拿着绣活坐立难安,眼睛不时看向前院。

碧玉开始时还平静,可被吴氏这般举动影响,也有些忐忑不安,嘴上依然安wei吴氏,“娘,您不用这么紧张,哥哥定能考上的。”今日是发榜日,每个人都在默默等待着消息。

想起吕登参加院试回来后神情自若的样子,碧玉就对他充满信心。

“就是考不中也不打紧。”吴氏嘴上虽这么说,眼却一直朝外瞄,手中的活计早就被拧成块麻花。“你哥还在前院没回来?”

“还没到响午呢!”碧玉对吴氏一上午这般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早已应对自如。

“他倒镇定。”吴氏不知该不该夸自家儿子,放榜的日子他居然还能定下心百~万小!说。她做母亲的快急死了,只觉得时辰过的太慢太慢。

突听前院一阵喧闹,吴氏母女不约而同的侧耳细听,好像是什么大喜,喜事?难道是……吴氏蓦然起身,急着朝前院走,碧玉忙跟在后面。

刚走到夹道,就听到喧闹声,伴着一句句“恭喜恭喜”声。

吴氏脸上激动莫名,碧玉心里振奋,抢先跑了出去,见前院一大群人黑鸦鸦的一片。她四周环顾,吕顺父子似乎被围在中间,根本看不到脸。心急的跺跺脚,一转头眼尖瞧见大舅舅吴家富在人群外面。

“大舅舅。”碧玉朝他使劲招手,“大舅舅,我哥哥是不是考上了?”

“妹妹,玉姐儿,登哥考上了,他考上禀生了。”吴家富挤过人群过来,兴奋的满脸发光。

吴氏如释重负,整个人放松下来,身体一晃,碧玉忙伸手扶住她,“娘,您怎么了?”

“没事,娘高兴啊。”吴氏站直身体,心想事成的兴奋差点让她晕过去。

吴家富笑呵呵的道,“妹妹,你是个有福的,生了个好儿子。”

吴氏脸上堆笑,“大哥,这些年也要多谢你一直帮衬着,我们家才……”

“妹妹,这是说哪家话……”

没等他们兄妹说上几句话,旁边的人瞧见吴氏出来,分出部分人围了过来,向吴氏七嘴八舌的贺喜,吴氏见都是村上的邻居,忙含笑应酬。

闹了半天,才把这些贺喜的人送走,只剩下吕家几口人和吴家富坐在后院休息。

吕顺脸上依然笑的无比开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儿子真争气,比他当年考上秀才还早了几年。

吕登倒是不骄不躁的,面sè如常只是嘴角含笑。

“哥哥,恭喜。”碧玉眉开眼笑的道,真心为哥哥感到高兴。

吕登拉拉她的小辫子,“光说一声有什么用,把你前些日子制的荷包送给我。”

这些年碧玉的女红突飞猛进,制的荷包、手帕这些小东西j致美观,让人看了就想占为已有。

“好吧。”碧玉这次大方的很,她绣活虽好,但随身之物数量不多,仅够自用的。自从上次被吕登说过后,她亲手制的小东西都不再送人。平日里基本上是制衣裳制鞋子,帮着吴氏分担家务。

虽然当年吴老爷子留下了些东西给碧玉兄妹,但吴氏依然勤快的很,忙里忙外的不肯假手于人,只是忧心没了,人轻松了许多,也不再老是日赶夜赶的gan活了。

“姐姐,我也要。”长了几岁,小申哥口齿已经俐伶清楚,他眼馋碧玉做的那个蝴蝶图案的荷包很久,但一直没要到。

“行。”碧玉心情好的很,对小申哥的要求也一口答应。“让你挑一个。”

“姐姐真好。”申哥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吴氏做了一大桌的菜,请了吴家富上座,吕顺父子做陪。酒过三巡,吕顺高兴多喝了两杯早已趴下,被扶回房间休息。只留下吴氏mǔ_zǐ三人陪着他。

“登哥,你这孩子果然是个读书的好料子,大舅舅没看错你。”吴家富喝着桃花酒,有些醉意眼睛泛红,“可惜你外祖父没看到这一天,否则的话他肯定高兴的不得了。”

提起吴老爷子,每个人脸sè有丝难过,是啊,他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看到子孙辈能出个读书人。

吕登振作j神,给吴家富斟酒,“大舅舅,过几天我给外祖父上坟,把这好消息告诉他老人家,他泉下有知,必然是欢喜的。”

“好,到时我们一起去,你是个不忘本的好孩子。”吴家富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收起那丝伤怀,“不提这些伤心的事,登哥,你要好好孝顺你的父母,他们为了你可c碎了心。”

“知道了,大舅舅。”吕登应道。

碧玉悄悄起身去厨房烧了锅开水,放到大碗里散热,拿下橱柜里密封的罐子,舀出些许蜂蜜,用温水兑开。

分成三小碗,放在茶盘上端了出去,碧玉亲手捧了碗劝道,“大舅舅,少喝些酒,喝点蜂蜜水解酒吧。”

吴家富抬起喝的红通通的脸,“玉姐儿,大舅舅还没喝够呢,今日高兴,多饮几杯无妨。”

“大舅舅,您都喝了一坛子酒,少饮怡情,多饮伤身。”碧玉撅起嘴,将碗塞到他手里,“大舅舅,您快喝了这蜂蜜水。”将其下的两碗递给吴氏和吕登,吴氏今日高兴也陪着喝了几杯,她酒量尚可,并没有醉意。

吴家富无可奈何的看着碧玉,只好将水喝下,“妹妹,玉姐儿越发厉害了。”

吴氏将蜂蜜水也喝了心中甜丝丝的,满脸笑容道,“哥哥,我家女儿可没说错,她是为了您好。”

“你们呀,将女儿惯成这样,将来到了婆家可如何是好?”吴家富取笑道。

碧玉脸一红,不依的跺跺脚回了自己房间。

听了这话吴氏不乐意了,“大哥,您平日里也没少惯她,她屋子里的笔洗是哪里来的?”

“呵呵。”吴家富傻笑几声脸越发的红,“这…这是铺子里的,白放着还沾层灰,不如送给玉姐儿玩。”

碧玉上次去他铺子里玩,对那只青花瓷极感兴趣看了好久。他当场送她她又不肯要,只好趁着她生辰当礼物送给了她。

“笔洗这种东西,送她个最普通的就好,何必送个这么名贵的呢?”

“这又不值什么……”吴家富一时语塞,一梗脖子,“我乐意。”

“大哥,您呀,还说我们呢,瞧瞧您自己。”吴氏摇着头笑道。

“呵呵……”吴家富一个劲的笑,并不说话。

吕胡两家按照事先的约定郑重其事的行完纳采、问名之礼,合八字占卜,结果是大吉。随后即行了纳吉之礼互换了聘书,自从两家的婚事正式订下。

吴氏收拾了好几天,才准备好了聘礼。

吕登一脚踏进来,看到地上这么多东西不由说道,“娘,不用准备这么多,只要能过的去就行了。”

“胡说,你是我们家的长子,聘礼绝不能薄了,让人瞧不起。”这是吕家第一桩喜事,每个环节都要郑重。再说吕登将来还要依仗胡家,定要给胡家这份体面,给胡家的女儿这份尊重。

吕登有些不以为然,“娘,何必为了虚礼而让我们家以后的生活艰难呢?”

吴氏心里很安wei,她儿子没有光顾着自己颜面好看而忽略了自己家的情况。“傻孩子,这些东西就算当成聘礼送到胡家,那时他们胡家自会让女儿带过来的。”

吕登睁大眼睛道,“这怎么相同?我们家的钱和她的嫁妆是两码事。”

吴氏拍拍儿子的手,“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快去准备到府城念书需要的东西。”

吕登不肯放弃,依然故我,“娘,何必为了我的婚事掏空家底呢?下面还有妹妹和弟弟,将来妹妹的嫁妆要多备些,不可让人小看了她。还有弟弟,将来考试娶妻这些都要好多钱的。”

“你不用担心这些,娘只有打算。”吴氏有些头疼她儿子的固执。

“娘,哥哥。”碧玉捧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点心进来。

吴氏笑道,“女儿,你的点心做好了?”

碧玉这段日子尽琢磨厨艺,变着花样做出各种新奇的点心。

“娘,您和哥哥尝尝,我做的桃花糕好吃吗?”碧玉将桃花形状的糕点递给吴氏和吕登,让他们试吃。

吴氏取过一块细瞧,粉红的颜sè让人看着就食yu大好。尝了下觉得糕点细腻香甜,不由笑道,“女儿的这道点心可与李四妈最拿手的赤豆糕媲美。”

“真的吗?娘您没哄我吧?”碧玉开心的问道。这道点心她花了好几天研究的,平日里见她娘酝桃花酒,她心中一动想着用桃花汁渗在面粉里,做出桃花糕来。试了几天终于让她捣鼓出成品来,这才乐滋滋的拿来让家人品尝。

“真的。”吴氏又取了块桃花糕慢慢细品,“最难得是你能想到别人没想到的点子,新奇特别。别人只想着用桃花酿酒或者c瓶,却从没想过做点心。”

吕登也夸道,“的确如此,妹妹,你做点心另辟蹊径,光这一点就比四妈妈高出一筹了。”

“哥哥,我哪有这么好。”碧玉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喜动颜sè。

“你嫂子进门后你倒是可以和她切磋厨艺,听说这一年多来她的厨艺突飞猛涨。”吴氏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唐氏捎来的消息。

“那可好,只要嫂嫂不嫌弃,我自然要奉陪的。”碧玉对胡雪儿的印象并不大好,主要是她敏感的感觉到胡雪儿对她有丝莫名的敌意。但既然定下了亲事,就是一家人。她自然会和胡雪儿好好相处,不让她父母和吕登担心。“娘,您们刚刚在说些什么?”

吴氏好笑道,“你哥哥嫌这些聘礼太多,让我少准备些呢!”

碧玉撇撇嘴道,“哥哥不懂女孩子的心思,这一生一次的风光当然要给嫂子的。”

“就是这个理,你哥哥是男孩子不懂的这个。”吴氏疼爱的看着这双儿女,这都是她的骄傲。“对了,刘家那孩子是不是也考上了?”

吕登早已打听明白,“是的,娘,我和他是平安镇仅有的二名考上廪生的。”

“看来那孩子的学问也是不错的,以后有空就请他来家里玩,你们将来既是同窗又是亲戚,实在难得的缘分。”

吕登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哥哥,刘哥哥是好人,你可不要捉弄他啊。”碧玉不放心的道,从第一眼看到刘仁杰,就知道他是个极好的人,他属于那种面冷内热的人,跟吕登的面热心冷正好相反。

“妹妹,什么叫捉弄他?我是坏人吗?”听了这话,吕登气坏了,真是个偏心眼的丫头,他才是她的亲哥哥!

“哥哥不是坏人,但也不是迂腐的烂好人。”碧玉半点都不怕用手捂住嘴偷笑,不过这样的哥哥她更喜欢。

是旧友还是昔日情敌?

将聘礼送到胡家,订下了婚期,就在胡老爷任职期满回乡之前,也就是说一年以后。虽说男女双方年纪还小,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两家隔的太远,到时音讯不通日日悬心,还不如把婚事早些办了。暂时不圆房,等胡雪儿到了及笄之年后再挑个好日子圆房。

对此结果,两家都很满意,毕竟这是对两家都有利的。也亏得吴家荣夫妻在里面周旋,在吕胡两家之间不知跑了多少趟,胡老爷甚是感激,不仅送了份厚厚的谢礼,还替他引见了好几个官场中人。

吕登就要去府学读书,吴氏早已把行李给他收拾好了,银子也给了他些。毕竟离家有些远,虽说有个舅家在那里,可万一不便时自个儿有些闲钱最为妥当。

吴家荣亲自过来接外甥去府学安顿,还在家里挑了个小院子准备让吕登放假时住下专心读书。

吴氏对着兄长千拜托万拜托,吴家荣知她心里不放心,也不嫌她烦,她说一句他应一句。

吕登抱着小申哥恋恋不舍道,“妹妹,弟弟,你们在家里不可淘气,要好好孝顺爹娘。”

“哥哥放心吧,你就安心读书,我会照顾好家里人的。”碧玉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里团团转却硬撑着不肯滚落下来。

吕登心疼不已摸摸她的头,“妹妹,多劝劝娘亲,让她不要再这么辛苦。平日里也要多做些爹爹爱吃的点心。”

吕顺不喝酒不出去应酬对吃食要求也不高,却嗜甜就喜欢吃些甜点心。以前吴氏隔个几天就让李四妈做些点心给吕顺吃,如今碧玉的厨艺越来越高明,又喜欢翻花样。每次做了点心都会先送份给爹爹享用,这让吕顺满意极了。

“知道了,哥哥。”碧玉从怀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这是我的压岁钱,给你。”

“爹娘已经给我钱了,你留着。”吕登看着那个荷包,知道是她这些年省下的零花钱,心中很是感动。

“我在家里用不着钱,哥哥在外面一切都需要钱,凡事都不可太省。”碧玉硬要塞给他,“身边多带些钱总是好的。”

吕登见她这么坚持实在没办法只好收下,心想着等以后再还给她。转头对着怀里的小申哥不放心的一再叮嘱。“弟弟,不可太tiáo皮,多听爹娘的话。”

申哥年纪虽长了几岁,可姓子依然很活泼,没有半点稳重的模样。有时会惹的吕顺夫妻火冒三丈,可又舍不得教训他。

“嗯,哥哥。”申哥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眼泪汪汪的委屈的不行。

再依依不舍,也到了分离的时候。吕登在吕顺夫妻面前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多保重。”

吕顺一把扶起儿子拍拍他的肩膀,“登儿,不可学小儿女惺惺作态,好好读书,不用惦记家里。”

“儿啊,我们在家里等着你。”吴氏眼角泪光闪烁万般不舍,这是吕登第一次离家,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怎么能放心得下?

吕登一一应了,跟家人告别后坐上了马车。吴家荣郑重保证道,“妹夫妹妹,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外甥的。”

看着越行越远的马车,碧玉扑进吴氏怀里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刚刚一直忍住不哭,怕吕登不放心她,如今人走了,她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了。她好舍不得哥哥。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哭的,这是好事啊。”吴氏抱着女儿安wei道,脸上却已湿漉漉。

吕顺抱着申儿,呆呆的看着马车消失在远方,心中既酸楚又自豪。

而吕登坐在马车上,心中既有对离开家独自生活的忧心同时又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进府学将是他考取功名踏上仕途的第一步,他将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报负。

日子慢慢流过,这日吕家来了个意外之客。

吴氏正教着碧玉针线活,碧玉虽已经大有长进,但还逊她娘一筹,需要时日磨练。

“姑娘,姑娘。”李四妈急促的声音在很远处响起。

吴氏听到不由皱了皱眉,“这人也真是的,跟她说过好多遍,在家里不要这么大呼小叫,她怎么……”更何况申哥正在她屋子里睡午觉。

碧玉笑道,“娘,四妈妈可能有什么急事,您别怪她。”

吴氏无可奈何道,“有什么好怪的,她就这副脾气。”李四妈的脾气一直风风火火的,这些年虽有些收敛,但时不时的会冒出来。吴氏早已把李四妈当成自家人,对她知错不改的脾气也没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吴氏母女说话间,李四妈的声音越来越近,“姑娘,有客人来了。”

吴氏奇怪的放下手中的活计,是什么客人让她这么激动?站起身朝外走去。刚走出屋子,整个人就呆住了。眼前的妇人又眼熟又陌生,一身蓝布衣服,脸sè苍白,眼角已有明显的皱纹,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没有半点饰物,打扮的像个普通至极的村妇。这…这就是昔日爱浓妆yan抹非华服不穿的闺中好友?

“姑娘,杜家姑娘来了。”李四妈满脸激动,依然不改旧日称呼。

此人就是刘仁杰的娘亲,胡氏的闺中好友,刘氏的小姑。

“杜姐姐,快里面请。”吴氏终于醒过神来,连忙接着杜氏进花厅安坐。

杜氏细看昔日好友,一身深紫的衣裳衬的她白晳的肌肤越发年轻,克制着想摸自已脸的念头,“吴妹妹,难为你还认得我。”

吴氏忙笑道,“杜姐姐说哪里话,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不认得?”

杜氏语气有丝酸涩,“吴妹妹的模样并没有大变,可我却变了旧模样。”

话说杜氏和吴氏当年都是平安镇上有名的美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错。但后来却为了刘家大少爷闹的不开心,后来再没了来往。

这个刘家大少爷就是刘仁杰的父亲,他是家中的独子父母宠爱,姓子很是任姓风流。当年他姐姐嫁给了县老爷,刘家又家财万贯,他又生的模样俊俏,风头一时无两,是所有平安镇少女心中的佳婿人选。

当年刘家大少爷很喜欢吴氏,曾请媒婆去吴府提过亲,可吴氏咬紧牙关怎么也不肯答应。吴老爷子心疼女儿也瞧不大上刘家的行事做派,送了份厚礼托辞回绝了。

后来刘大少爷娶了杜氏为妻,杜家也是有钱人家,但比起刘家还是差了几截,当时杜氏还特意在吴氏面前炫耀过,还奚落了她一通。惹的当时很心高气傲的吴氏大怒,再也不登刘杜两家的门,三家就此断了联系。

杜氏出嫁时风光无比,场面之大让整个小镇都起来,至今有人想起当年的盛况还会发出阵阵感叹。可惜好景不长,等杜氏进门有妊后,刘大少爷就纳了几个通房。

等杜氏生下长子,那几个通房也有了身孕,后来生了几个庶子女,也就顺理成章的抬了偏房。从此家里妻妾相斗,家无宁日。刘大少为求清静gan脆躲到青楼依红偎绿,结果有次酒醉后和别人争风吃醋,被打死一命呜呼了,当时胡家早已回乡。刘家没了靠山,只剩下孤儿寡母家业就此败落。

见杜氏如今这般落魄,吴氏虽然没有幸灾乐祸,但心中暗暗庆幸当年没有嫁入刘家,否则今日落的如此下场的就是自已了。

“杜姐姐,你也没怎么变,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吴氏嘴上说的极客气,这些年都过去了,再多的不快也冲的无影无踪。何必再纠缠着过去的那段往事呢?

碧玉端了茶盘进来,先将金橙蜜饯茶奉给杜氏,再将福仁泡菜奉给吴氏。

“吴妹妹,这是……”杜氏惊讶道,瞧着容貌酷似当年的吴氏,不过却多了几分温婉。

“这是我家女儿碧玉。”吴氏忙唤道,“女儿快去拜见伯母,她是娘的朋友。”

碧玉浅笑盈盈的上前行礼请安,杜氏扶起她不住的打量,“妹妹,你好福气,不仅有个才学出众的儿子,还有这么端庄的女儿。”

“都是平凡之资,当不得你的夸。”吴氏心里乐开了花,当年的故友终于羡慕起她来了,当年杜氏可是个争强好胜处处喜欢炫耀的人啊!嘴上却礼尚往来一番,“令郞我曾在刘姐姐家见过,人才也很是出众,听说也考上秀才。”

杜氏脸上露出一丝骄傲笑容,“那孩子也算争气,我这些年的辛苦也算没白费。”

吴氏看了她一眼笑道,“杜姐姐这些年过的可好?”

“勉强凑和吧,你呢?”

“我这些年挺辛苦的,要照顾三个孩子。”

“那是你的福气,我膝下只有杰儿这么一个嫡亲骨r。”

吴氏的嘴无声的张了张又闭上,静默片刻道,“我一直以为你跟着娘家的人离开平安镇了。”

只不过那几个刘家的庶子女呢?难道不是生活在一起吗?虽然吴氏心里很想知道,却怕触动了杜氏敏感的心。

杜氏淡淡的道,“离井背乡的我可不愿意。”

听出这句话的古怪,吴氏不再问下去,“杜姐姐,难为你能找到这里,我们家你还没来过吧。”

“是啊,不过你家并不难找,只要问下村里的人都知道你家。”杜氏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听说你和姐姐成了儿女亲家,你们还真的有缘。”心中既羡慕又嫉妒。

吴氏听了这话怎么感觉不对味呢,嘴上却客气道,“这是刘姐姐他们夫妻不嫌弃我们家贫寒。”虽说两人过去是好友,如今却感觉生疏的如同陌生人。说话都需要惦量着说,生怕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人。

吴氏哪里知道,杜氏原本是希望儿子能做胡家的女婿的,既能仕途顺畅,又能过好日子。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吕登,让她的盘算全都落空。她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气的一病不起。可既成事实,只能无可奈何的放下。又琢磨着吕家登哥将来仕途必不可限量,心中打算着要和吕家拉好关系,将来儿子也好有个助力。这才压下心头的万般滋味厚颜上门见旧日的闺中好友,可见到吴氏,心中就翻腾不已。未出阁时她就爱和吴氏处处比较,当日吴氏嫁到村上,她还曾笑话过她。可如今却夫妻恩爱,儿女齐全,生活的不知比自己好上多少倍。而自己却夫死家道中落娘家又靠不上,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又酸又涩又苦百味掺杂。

复杂的刘家

“杜姐姐,你一个人来的吗?”吴氏朝外面看去,她不会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吧?

“是啊。”杜氏一脸的习以为常,她家可雇不起马车,“就这么点路不需要人陪我过来。”

吴氏顿了顿,转开话题道,“你们家这些年住的这么近,也不上我们家来玩玩。”

杜氏笑了笑,笑容中有丝苦涩,刘家落到这种田地,她有何脸面见以前的亲戚朋友。这次要不是为了儿子,根本不会主动上门的。“你家登哥是极出sè的,和我们杰儿是同窗,如今又是亲戚,将来我们两家可要多多走动才好。”

“正是这个道理,我正说着这话,姐姐就来了。”吴氏对这话挺感兴趣满脸堆笑道,“你们如今住在哪里?我改日过来拜访。”

杜氏淡淡道,“就在平安镇上,花枝巷第三家。”

吴氏心中有些讶异面sè却如常,“那好极了,等过些时日我就上门做客,你可不要避而不见啊。”

“妹妹说哪里话,我是求之不得呢!”

两人客客气气说着闲话,心中都觉别扭的很。

天边霞光绚丽斑斓,李四妈进来禀道,“可以开饭了。”

吴氏不由松了口气,吕家平日里没有这么早吃晚饭,只是有客人在,就将饭点提前。

“那我先走了。”杜氏站起身笑道。

吴氏忙拦住她,“这是做什么,都到饭点了,怎么能走?”

杜氏摇头道,“不不不,我家里还有些事。先走了,下次还有机会的。”

“姐姐,你怎么……”不管吴氏怎么劝,杜氏执意要走。吴氏无奈极了,这人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只好让李四妈的相公送她回去,杜氏推辞了半天见天sè不早了才接受这份好意。

吴氏母女和李四妈呆立了半响,才折身回去。经过大书房时,吕顺正好出来,“你朋友走了?怎么没留下吃饭?”

“家中有事有所不便。”吴氏颦着眉,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那等下次再请客人吃饭吧,今日我就不用避出去了。”吕顺倒挺乐,一个人吃饭没啥意思。

“说的正是,我们回后院吃饭吧,饭菜快放凉了。”吴氏放下心事,不再多想。一家人围着吃着晚饭。

“登儿过几日是不是要放假了?”吴氏心里算着时间,吕登离开家也有一段时日。

“是啊,不过可能不回来,那样也好,免得他来回奔波太过劳累。”吕顺挟了筷子菜送到她碗里,,“他住在他三舅舅家必定是好的。”

“话虽如此,可我有些想他了。”吴氏怅然若失道。

“有什么好想的,他都这么大了。”吕顺见她依旧愁眉不展的,故意道,“你还是多照顾下申儿,那孩子越发的顽皮,该让他进学堂收收心了。”

“申儿?不行,他太小了。”吴氏果然被引开注意力,着急的看向小儿子。

“小什么?他哥哥像他这般大,都能完整的背出千字文了。”吕顺越说越生气,“可他呢?整天就想到玩。”

“可他这么小,怎么定下心来读书?”吴氏想了想,求情道,“这样吧,我先教他千字文,等他会了再去前院,那样也不会gan扰到其他的学生。”

“慈母多败儿。”吕顺心知申哥去学堂里念书是早了些,只能把孩子胶给吴氏教育。“严格些,不要一味的纵容他。”

“相公,您不是也舍不得骂他吗?”吴氏笑道,对小儿子的确没有太严格,也不知为何,就是硬不起心肠管这孩子。吕顺也是光说不练的,没有一次是管到底的,不过申哥却很听吕登的话。

吕顺被她戳穿,脸一红起身道,“我去村长家看看。”

“你先等等,我去拿盆菜,你顺便带过去。”吴氏也跟着起身去厨房。

孙周氏自从离开浣花村后,再也没回来过。只让周大有家捎信回来,说暂时不回家等着她相公一起回来,果然这一年多来都不见人影。周大有夫妻回到浣花村时,几乎被村上所有的人都拉着问过那边的情况。

事实是孙家男人并没有像外边传的那样想休孙周氏,毕竟他要靠周家大舅子吃饭。但的确纳了几房小的,其中一个还大着肚子。孙周氏这才急了,不知如何是好。她兄长给她出了个主意,等孩子生下后抱到她身边养着,这样总好过放在生母身边。孙周氏照着做了,同时又怕再出这种事于是决定守在自家相公身边,自然不能回来了。

这样村里只剩下村长爷孙两人伴着个老仆人相依为命,老的老少的少遇上些事就头疼。前些日子老村长生了场病,要不是周彬在身边细心照顾,恐怕就……

吕顺心肠好又自觉欠了村长的人情,时不时去看看。吴氏倒也不反对,有时还会捎上些东西让他带去。

碧玉和小青陪着申哥在屋子里玩,吴氏和李四妈在小花厅做鞋子。

“姑娘,这杜家姑娘是什么意思?连饭都不吃就走了。”李四妈为这事耿耿于怀,说不出的不痛快。

“或许家中真有事吧。”吴氏头也不抬,淡淡的道。

“真有事,就不会上别人家做客。”李四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吴氏停下手语重心长的劝道,“你又何必太较真,她如今日子不容易啊。”

“这倒是真的,杜家姑娘那么爱打扮的人,如今却一件首饰都没有,看来真的过的不如意。”李四妈这下倒气平了,不再郁闷在心。“不过怎么搬回平安镇了,先前不是说在香山寺吗?”

“香山寺岂是能长住过日子的地方?”吴氏笑了笑,“她家杰哥又考上秀才,将来同窗同年的走动,总不能去香山寺吧。”

“原来如此,不过她们有钱吗?”李四妈心下好奇,再怎么说,连房子都租不起的人家怎么住到镇上去了?镇上可是处处要用钱的,开销大的很。靠刘仁杰考上秀才的那一点点银子是顶不了事的。

吴氏板起脸道,“这lún不到我们c心,你嘴紧点,不要到处an说。”

“是,姑娘。”李四妈忙低声应了。

过了些日子,吴氏带着碧玉姐弟和李四妈去刘家拜访。

李叔去过刘家,路熟悉的很,一路送他们进了花枝巷。他下车去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开门。

“你们找谁?”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很朴素的妇人问道。

“我们找……”李叔正想开口,就被人打断。

“碧娘,不要挡在门口,她们是我的客人。”杜氏正想出去买些东西,就见到吴氏几人站在门口。“妹妹,你们来了,快进来。”

吴氏陪笑道,“唐突的很,不要介意。”

“妹妹太客气。”杜氏迎着她们进院子。

这是个四合院,三间正房,左右都是三间厢房。院子半旧不新,院子一角养了十几只卝鸭,左厢房前一小块地种了些青菜,边上搭了几株丝瓜藤,此时已开了几朵jiao嫩的小黄花。

将她们迎进右厢房里,屋子里布置的很简单一张八仙桌还有几张椅子,却都是崭新的。请她们坐了后,让家里的人都过来见过客人。

碧玉行了半天礼,才知道刘家除了杜氏mǔ_zǐ外,还有刘大少爷以前的偏房江氏和岑氏以及刚刚给她们开门的通房碧娘,这三人都给刘家生下了子女,除了江氏生的是个女儿外,岑氏和碧娘生的都是儿子。

江氏的女儿刘水莲今年十三岁,人生的很瘦小,见人总低着头怯弱弱的像受气的小丫环,容貌倒挺漂亮,只是被这气质一衬,八分的容貌就成了五分。

岑氏的儿子刘仁康亦是十三岁,跟刘仁杰有三分相像,只不过眼珠子an转,瞧着就是个灵活的。

碧娘的儿子刘仁浩是十二岁,模样很清秀肖母,样子挺斯文的。

杜氏只留下刘水莲作陪,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莲儿,你陪陪吕家妹妹。”看得出家里全是杜氏做主的。

刘水莲低声应了,坐在碧玉下首。静了半天碧玉见她不说话,便小声的问她有没有学女红?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只惜她费了半天劲,刘水莲却不是聊天的好对象,只是点点头摇摇头,连话都不说。碧玉在心里暗叹了好几声,这算什么事啊!柔柔弱弱小心翼翼的样子,弄的不好,会不会有人误会她在欺负她呢?没办法,她只好喝着茶默默无语的坐着。

不同于她们,吴氏她们正说的正起劲。碧玉侧耳细听,怪不得呢,都在说自家儿子,难怪眼睛发亮,满脸兴奋的。

碧玉低下头偷笑,夸就夸吧,为何老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嘴上谦虚的很,可脸上的表情明显又是另一个意思。真是的,虚伪的大人。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杜氏奇怪的看了眼外面,今日怎么这么热闹?待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脸上又惊又喜,猛的站起来。“是杰儿回来了。”

“你家杰哥回来了?那……”吴氏心中一喜,也跟着站了起来。想着自家儿子是不是已经回到家了?

两位风度翩翩俊朗儒雅的少年不急不缓的并肩走进屋子,碧玉定睛一看,除了刘仁杰外,居然还有自家兄长吕登。她不禁跳了起来,哥哥怎么也来刘家了?

思春的刘姐儿(捉虫)

这几天放假,吕登原本没打算回来,可听刘仁杰说要回平安镇看他娘。他登时坐不住,跟着一起回了。又想着既然一路结伴而行,那先上刘家问候声刘母,再回家里看望家人。反正是顺道认认门,没想他进了刘家,居然看到娘她们都在这。

没等他看清楚,申哥已经挣脱李四妈的手扑了上来,仰起小脸欣喜的叫道,“哥哥,哥哥。”

吕登一把抱住他,摸摸他的小脸道,“三弟有没有听爹娘的话?”

“有有有。”申哥的头点的像小卝吃米。

“这才乖。”吕登抱着他夸了几句才放下他,牵着他的小手上前给吴氏请安。

吴氏心花怒放,揽着吕登不住的问道,“登儿,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这次不回来了吗?有没有跟你三舅舅说过?……”

“娘,您让哥哥歇歇,他肯定累了。”碧玉笑眯眯的歪着头。

吴氏这才恍然大悟,忙要拉着他坐下。

吕登摇摇头,“等一下。”走到杜氏身前,行礼拜倒,“侄儿给伯母请安。”

“是登哥吧,果然是好人品,怪不得我家姐夫姐姐会另眼相看。”杜氏忙扶住他,见他温文尔雅气度不凡,暗忖,这般出众的人才难怪胡家抢着要定下这门亲事,如果她家当年没败落膝下有女儿的话,也会想要这种女婿。

那边刘仁杰也给吴氏行礼请安,两人有过一面之缘,吴氏对他印象不错,忙扶住客气了几句。

“刘哥哥。”

刘仁杰转头看,就见碧玉笑ll的看着他。不知为何,他的心一跳,有丝怪异的感觉从心里升起,一时言词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猛的冒出句,“吕妹妹,你也来了?”刚说完就懊恼的不行,怎么说了句傻话?

碧玉心中好笑不由道,“是啊,刘哥哥,你不欢迎我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刘仁杰急了,脸涨的通红。

吴氏瞪了碧玉一眼伪怒道,“女儿,别这么没礼貌。他是你哥哥的朋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碧玉平日跟吕登开惯了玩笑,见到刘仁杰感觉很亲切,就不知不觉开起玩笑。被吴氏这么一说,确实感到有些失礼,忙朝他福了福正sè道,“刘哥哥,是碧玉太过失礼,请您见谅。”语气极为尊重客气,还用上了敬语。

刘仁杰的心里隐隐有些失落,讷讷道,“吕妹妹不用这这么客气。”

“什么客气?”吕登已经走了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没什么,哥哥,你路上辛苦吗?”碧玉笑道。

“不辛苦,一想到能见到爹娘和你们,就归心似箭,一点都不觉辛苦。”

碧玉道,“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家,让娘做些好菜犒劳你……”话说到一半就觉得衣袖被扯了扯,她低下头一看,是刘水莲在拉她,碧玉不解的看向她。

刘水莲脸红红害羞的小声问道,“这是吕妹妹的兄长?”自从吕登进来,她的眼睛就粘在他身上。除了家里的几个兄弟,她没接触过外面男子。如今见到温文尔雅的吕登一下子触动了心怀。

碧玉忙引见道,“是啊,哥哥,这是刘家姐姐。”

吕登落落大方的作了个揖,刘水莲羞红了脸勉强福了福。碧玉在旁边看着真怕她身体再抖下去会晕倒,心中暗忖:应对大方的刘哥哥怎么会有这么胆小怕生的妹妹呢?(真是个呆丫头)。

杜氏让刘仁杰带着碧玉兄妹出去玩,等他们走后拉着吴氏的手,对吕登赞了又赞。吴氏见她此刻言词比刚才明显真心的多,心中也极为高兴,也礼尚往来夸了夸刘仁杰。这样一来,两人倒觉得亲近了些。女人家在一起喜欢谈些儿女的事情,也容易接近关系。

“我家杰儿一向不喜欢跟人亲近,但和你家登哥极为合得来,这样我也就放心多了。”

“那是他们有缘,要不怎么能一起上府学呢?”

“正是,我就盼着这俩孩子将来能互相扶持着。”杜氏套着近乎。

“我也是这个意思。”吴氏自然会意,她也盼着两人能相互帮衬着,将来一起做官,在官场上有份助力。

……

申哥走到卝窝边看见那几只小卝便走不动路,吕登便让李四妈跟在他身边照顾。

碧玉边走边拉着吕登的手笑道,“哥哥,你总算回来了,我好想你的。”没了长辈在身边,她便脱了端庄的外表,有说有笑起来。

“真的?”吕登的嘴角不由上翘,“我也很想你们。”三舅舅家再舒服,也比不上自个儿家里自在。

“哥哥,你带什么礼物给我们?”

“我是去读书又不是去玩。”吕登没好气的瞅了一眼。其实他倒是准备了几件放在三舅舅家。但此次匆匆忙忙赶回家根本没空去取。

碧玉忙傻傻的冲他笑,“嘿嘿嘿,我是说着玩的。”

吕登又好笑又无奈,摸摸她的头,“怎么还像个孩子?”

刘仁杰在旁边看了羡慕不已,他们兄弟姐妹间从没有这么亲密的。而刘水莲不时偷看她们兄妹,心中an哄哄的。

刘仁杰带着他们进自己的书房,这里是他一个人专用的。除了杜氏进来整理外,谁也不能进来。

吕登环视一圈,楠木的书案上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看的出经常有人打扫。墙壁上挂着一副极大的字,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李白的将进酒。上前细看不由笑道,“这字是刘兄写的吧,好字好字。”

“过奖,过奖。”

正在百~万小!说架上摆放着书的碧玉摇头笑道,“你们真酸啊。”兄长才去府学几天啊,就学的这般咬文嚼字的。

“你懂什么?这是礼貌。”

碧玉白了眼,撇撇嘴转过头不理他。

吕登拍拍她的头,转头笑道,“刘兄,我妹妹说的话也有道理,我们以后就不要这么客套,不如叫彼此的字吧,那样更亲近些。”在府学里都是这般说话的,回了这里也把这习惯带回来了,怪不得他妹妹要笑他。

“甚好,浩然。”

浩然是吕登进府学前吕顺为儿子取的字,意为浩然正气。

吕登笑道,“思成,他日你上我们家来,我请你喝我娘亲手酿的桃花酒。”这可是他最喜欢向别人炫耀的地方。

“桃花酒?我恐怕没有这个口福。”刘仁杰微微蹙眉,“家母有庭训,不许沾酒。”

“哪有这种理,以后你总要喝的。不如先学着喝,免得到时量浅出丑。”吕登不由大笑,官场中人哪个不会喝酒?不会喝可怎么混官场?

刘仁杰呆了半响,才道,“浩然的话很有道理,只不过……到时再说吧。”

“思成你……”吕登还想再劝。

碧玉截断话语,“哥哥,何必勉强别人呢?刘哥哥这样也挺好的。”她曾经听吴氏说过刘父的死因,心中明白他的顾虑。

吕登有些愤愤不平道,“我是为了他好。”碧玉怎么老是帮着他说话?

碧玉冲他使了个眼sè笑道,“这个大家都知道,不过刘伯母既有庭训,不该由你来劝说。”

吕登脸一肃,的确是他太过热心。这种事总不能越过他娘去。再看碧玉扔的眼sè,心中有些了悟,这中间可能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他一直在府里,所以反而没有听吴氏说起过以前的往事。

“浩然一片好意,我定当记在心里。”刘仁杰只是不善言词,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碧玉岔开话题,“刘哥哥,你以后来我们家玩,不用陪哥哥喝桃花酒,我请你吃桃花糕。”

“桃花糕?”刘仁杰奇怪的重复道,没听说过。

吕登得意洋洋的抬起头,“那是我妹妹最拿手的点心,我们家里人都喜欢吃,下次让你开开眼界。”

“那定要尝尝。”

三人一搭一和的说着笑,只有刘水莲不吭一声,竖起耳朵聆听着。

“刘姐姐,也欢迎你来我家做客。”碧玉细心的发现这个情况,怕她多心忙笑着邀请。虽说这个刘水莲不合她的脾姓,但也不会冷落了她。

没想刘水莲头一低,声音微弱,“我娘不会让我出门的。”

碧玉兄妹莫名其妙的互视一眼,不会吧,这也触到了别人家的?

刘仁杰看了看自家妹妹,“我会跟娘说的,到时让你一起去。”同样是女孩子,为何会相差的这么大?一个灿若春花浑身和煦如暖风,一个却怯弱如柳jiao若白兔。

刘水莲猛的抬起头,颤抖着声音道,“真的吗?”眼中泪光闪烁,楚楚可怜极了。她心知家中说话最管用的是这个长兄,只要他说的话,嫡母绝对会首肯的。

刘仁杰微微点头,“真的,你去倒几杯茶上来。”

“不用了。”吕登阻止道。

得到许诺的刘水莲已经喜孜孜的离开,去厨房泡茶了。

“我娘没有苛刻她。”刘仁杰心奇异的堵的慌,心道大妹说话也太含糊,这实在容易被人误会,也不知吕家兄妹会如何看待他们刘家?

吕登忙打了个哈哈,“这是自然,令堂看上去就是个极慈爱的,怎么会苛刻自家的女儿呢?”

碧玉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却对刘家的状况感到好笑。就这几个人,家里又不是大富居然弄的这么复杂,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想的?难道这样过日子不累吗?不过这是别人家的事她懒的理,转移话题道,“哥哥,刘哥哥,你们跟我说说府学里的事吧。”

吕登对自家妹妹还是很了解的,听了这话已知她心意,忙顺着她的话说起府学里的教授同窗,还有发生的各种趣事。时不时的引着刘仁杰也□来补充几句。听的碧玉无比神往,恨不得也去见识一番,可惜她是个女孩子。

当刘水莲泡了茶进来,屋子里的气氛已经极为融洽。她满脸通红的先走到吕登身边将茶奉给他,兴许是激动手抖的不成样子。吕登倒好,不动声气有礼的谢过接了茶杯放在桌上,继续兴致勃勃的说话。

当奉给碧玉时,她的心绪上下翻滚杂an无章,心不在焉手一抖没端牢茶杯,滚烫的茶水就朝碧玉身上泼来。

受伤的总是他

碧玉猝不及防一时反应不过来傻乎乎的坐着,吕登急的跳起扑了过来,想一把拉过碧玉避开。这一切虽快,但没快过刘仁杰,只见他闪电般伸出手挡在碧玉面前,滚烫的茶水全倒在他双手上。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刘水莲已经被这意外的事件吓呆了,脸变的煞白整个人如泥塑般动弹不得。

碧玉愣了愣醒过神来忙朝外冲,吕登冲上去撩起他的衣袖,一双手已经又红又肿,让人看了心惊r跳。

碧玉打了盆凉水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放在刘仁杰面前,吕登反应灵敏的捧着他的手浸在凉水中。

这时的刘水莲总算惊醒过来,发出一声尖锐无比的惨叫声,紧接着“咚”的一声昏倒在地上。

吕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过头不理会。心中暗恼,要不是看在刘仁杰的面上,他恨不得上去踢上几脚。差一点点碧玉就要在他面前遭殃,而他却来不及救她。这让他怒气横生,同时庆幸这种丢人现眼的女人不是他妹妹。

碧玉始终盯着刘仁杰的双手,眼里含泪,怎么办?会不会烫坏了?这手对刘哥哥来说特别特别重要,可千万不能毁了。

“莫哭,我没事,不疼的。”刘仁杰的双手已经麻木没有感觉,但碧玉含泪的样子却让他心疼不已。那么明媚爱笑的女孩子不应该有这种表情。

闻言碧玉低下头,两颗晶莹的泪水滚落下来。再抬起头时已不见踪迹,她努力扯起嘴角,“刘哥哥,你不会有事的。”

刘仁杰嘴动了动正想说些什么,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仅杜氏和吴氏闻声赶了过来,刘家的其他人也出现在门口,就连李四妈也抱着小申哥一脸焦急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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