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夏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眼珠咕噜噜乱转,全身僵硬,不能发一言。
他母亲端着粥碗细心呵护地喂他,吹着汤勺的热气,再送到张景夏的嘴边。张金谷站在床边唉声叹气。
“孩儿他爹,夏儿已经躺了三天了,这是怎么了?”
“风华,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劈柴的缘故吧。”张金谷叹息。
“八岁小童怎么能提斧劈柴呢?”母亲秦风华说道。
“先前我便有这个疑惑,但想到可能是仙师赋予的神力,没有深究,如今看来,不是这样了。”张金谷背负双手,喃喃:“是那仙书吗?”
“什么仙书,分明是妖书。”
“不可乱语。”
“夏儿现在这样,肯定是那书害的,我去把书烧了。”说完端着空了的碗勺就要起身寻书。
听到这里,床上僵卧的张景夏顿时急了,眼珠直打转,手脚乱抖,床铺咯吱咯吱响。
“好了,好了,夏儿别动,我不烧了。”秦风华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现在怎么办?”她看向张金谷。
“我已经请了村里唯一的一个郎中,算算时辰,一会就该到了!”
少时,一个长须老者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郎中折腾片刻,仍然不明所以,最后对着夫妻二人拱手道:“令郎的病,我诊不出来,看他脉搏强劲有力,面色红润光泽,可是健康的很。”
“我看。”郎中抬手指向床上眼珠乱瞪的张景夏:“分明是令郎顽劣,在装病!”
“你说什么?”张景夏翻身而起,站在床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头的鼻子:“你说谁装病。”
惊得床下三人俱是愣神。
“夏儿,你没事了?”秦风华惊喜道。
这时,张景夏也是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惊容。
“爹,娘,我能动了?我能说话了?我好了!”张景夏冲下床铺,扑进母亲秦风华的怀里。
“唉……”老郎中摇了摇头,背着药箱,一步一叹气地走了出去。
屋子里一家三口欢喜。
张景夏挣脱他娘亲的怀抱,跑到院子里喊道:“我又能动了。”他奋力跳跃,一冲而起,视线急变。
他一跃一丈来高,视线越过墙垣,顿时看到了墙外缓步向前的老郎中:“哇!老头,谢谢你的医治。”
郎中闻言,并未转身,只是欣慰点点头,再次赶路。
“救命!”张景夏从一丈高处一头栽下,四脚朝天摔在地上,“我的屁股。”
他爬起来捂着屁股在院子里打转。
屋里两人听到动静跑出,看到你这一幕,秦风华掩口而笑,张金谷无奈抚额。
“夏儿,过来一下。”张金谷道。
“什么事?爹。”张景夏揉着屁股说。
“我有正事与你说,你且听好。”张金谷看着满脸灰尘的张景夏:“这是我在世族大家教幼童识字时了解到的。”
“什么?”张景夏知道事情重要,端正姿态,俯手而立。
“我听说修仙有很多步,步步惊险,第一境界便是思神存真,服神炼气,其后境界,为父也不知了。你如今应是炼气境,仙法练内功,凡人练外功。仙法果然神奇,为父练了十年外功,也不及你这两日。”
“爹,你们也跟着仙书炼气吧,虽然,我也是胡乱摸索的。”张景夏满脸期待。
“仙法不是谁都能学的,若能成,那时我与你娘就不会避难于此了。”张金谷叹息:“还有你要将那仙书保密,勿至他人觊觎。你弟弟的事也需缄口,所幸我们一家所居偏僻,与村人也极少来往,应该不会注意。你弟弟走那天,动静颇大,村人问起,就说你弟弟是真龙转世,已化龙而去。”
“是,爹!”张景夏正色道。
“你要记住,我和你娘是避难于此,无有邻居,我家门口,也只有枯树几颗,小径一条而已。世外有桃源,但这里不是,却足够偏远,你爹娘当年逃亡赶路十年,才从圣朝来到这里,见此地环境不错,有一片湖泊,周围还有一片林子,生活不成问题。而且人口稀少,人气不足,无鬼怪山魈侵袭,无名山圣地统治,就此定居下来。你既然留下陪伴爹娘左右……”张金谷还想说下去,但看到张景夏神飞茫茫,看着脚尖发呆,只好作罢,吐出两个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