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心里有些疑惑,这记册都完成了,老先生还要去唤人来做什么?不过出于对老人的尊敬,他只是在那里静静等着。其实究其原因,是这位老先生实在过于恐怖,人都说人老成精,而这位老先生怕是已经人老成妖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家才引着一名中年男子来到记册处。这名中年男子相貌平正,龙威燕颔,显得威武不凡,虽然只是身着平常的书生白衣,但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人,应该也是身居高位之人。
“柏崖小子,此小子想来便是你院史上最幼之学生了。”老人家将中年男子领到李桓跟前,然后笑眯眯地对那男子说道。
那名叫柏崖的中年男子听见老人家唤他做小子也没有说什么,看了是已经习惯了,不过也是,他最多也就五十岁左右,而老人家年纪放在那里,唤他小子也没有什么不妥。
他上下打量了李桓几眼,然后就开口说道:“我昨日刚刚履新,却没想到今日便收得故人之子为学生,倒也是个巧合。”
“呵呵呵……说不得此小子与你有缘。”老人家说完,转过头对李桓说道:“李家小子,你可知此人是何人?”
李桓本来静静看着两人,听见老先生的问话,连忙拱手应道:“小子不知,请先生介绍。”
“呵呵……他便是神都学院院长柏崖,昨日方才履新,与乃父虽非同科亦非同期,但曾同院修习,算得上是乃父同窗。”老先生笑呵呵地道。
李桓心里先是一愣,接着连忙对柏崖行了一礼,道:“学生李桓,见过柏院长。”
神都学院的院长有很多,基本上每个学科都有一个院长,但是那只是分院院长,前面都要冠上分院名,而能够称为神都学院院长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整个神都学院的最高掌控者。
“无需多礼,你乃李兄之子,而我与李兄乃同窗,虽算不得熟络,却也见过数面。”柏崖院长笑了笑道:“李兄是我神都学院走出之得意门生,你如今拜入神都学院想来亦是缘分。况且你年岁尚幼,将来定有一番作为,莫要辜负了陛下厚意!”
“学生定然不辜负陛下厚望,亦不会辜负院长栽培。”李桓恭敬道。
“观你气息,应当通玄有些时日,资质尚可。待立夏开学之时你欲拜入何院修习?”柏崖院长问道。
李桓闻言,道:“学生欲继承先父意愿,钻研阵武之道,以期再现先父往日之雄风。”
“如此甚好,大秦懂得阵武之道者尚少,当年乃父虽非拜入阵法院,但其于阵法一道确有天赋,潜心钻研之下竟成阵武宗师,如此人才亦是让我心生佩服。”柏崖院长闻言不住点头道:“你既为其子,想来天赋亦是颇佳,勤加钻研之下,再现乃父遗风亦非难事。”
“承院长贵言。”李桓又是行了一礼,接着道:“学生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有何事直说便是,若是修行上有何疑惑,我亦可稍加指导。”柏崖院长以为李桓是想请教修行,笑着说道。
李桓微微摇了摇头道:“并非修行之事,院长可曾记得年前军略院曾录得两名初定生员?”
“确有此事。”柏崖院长点了点头道:“此乃老院长卸职前所定之事,最后考核之题乃由我所设。若我未曾记错,此二人一为傅睿侯之子傅绍源,另一人为一官吏之侄,名为苏定帆。此事有何不妥?”
“此事并无不妥,但学生入城之前曾于城外官道上救得一少年,其自称乃帝都学宫苏定帆,学生曾派人前往帝都学宫核查,应当是其人无误。”李桓说着把情况又详细说了一遍。
柏崖院长听着李桓的描述,原先云淡风轻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阴晴不定。等到李桓把话说完,他微微一思索,道:“军略院乃神都学院之荣,每年仅于各郡各地招得一人,若是你所言之事确凿,此事定然与争夺入院资格相关。如今苏定帆在何处?”
“因其伤势颇重,需安心休养,学生暂将其安置于忠勇伯府。”李桓如实答道。
“既是如此,你我如今便启程前去,我要详加询问。”柏崖院长虽然说话依然不急不缓,但是声音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爽朗,李桓微略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学生愿为院长带路。”李桓恭敬道。接着他转过了头,对那位老先生说道:“先生,李桓若是觅得一空闲,定然再来拜访于您。”
“呵呵……既是急事缠身,只管回去便是,小老头乃是闲人,莫要耽误你之正事。”老先生依然是乐呵呵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