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一句,杨青叶心里记挂李怀远,便忍不住问道:“王爷如今怎么样了?”
江夫人察言观色,故意微皱眉头说道:“三四天水米不进,你说还能怎么样?”
杨青叶心中一咯噔,急忙说道:“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江夫人叹息道:“我听人王爷的两个贴身小厮说,就是你走后王爷才这样。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杨青叶哪能说实话,只能敷衍道:“也没什么,吵了几句嘴。”
江夫人打量着杨青叶的脸色,试探着道:“杨妹妹,我看你面带隐忧,心事重重,你要信得过我,就跟我说说,我也好帮你解忧排愁。”
杨青叶没有回答,她跟江夫人半生不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江夫人见杨青叶变成了闷葫芦,只得拼尽全力去锯开这个葫芦。
她试探道:“你是担心你的身份配不上王爷?”
杨青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幽幽叹道:“我的身份也不低啊,我就像只麻雀,可麻雀虽小可也快快乐乐,也没想过飞上枝头当什么凤凰。我只想好好地做我的小本生意有吃有喝,养几只猫弄几只狗,再嫁个长得俊个子高没有难缠爹娘的相公就好了。谁知道,天下掉下个金馅饼,砸得我头晕眼花。”
江夫人笑道:“这金馅饼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的,多少人宁愿被它砸得头晕眼花。时机来了,就得亲手去抓。你要是觉得心里没底,就认个可靠的干亲。”江夫人专等杨青叶有所表示,就上去毛遂自荐。
无奈杨青叶一点也不上道:“我认干亲干什么?我有亲爹亲娘。”
江夫人:“……说的也是。”
杨青叶想了想,又看着江夫人问道:“夫人以前听没听说过十王八爷,有人说他纨绔,有人说他专爱养狗溜马……”
江夫人笑着答道:“王爷是有些爱玩不假,可是也有很多优点值得人称道:从没听说过他鱼肉百姓,调戏民女。王爷对待下人也十分宽和。”
杨青叶默默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
江夫人自己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道:“古人云,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妹妹可千万不要想岔了。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你觉得高门难进,难道小门小户就一定好?恕我直言,你先前那位未婚夫门户高吗?不高,可是他后来做了什么?”
杨青叶一听江夫人提及那个王明东,不由得头心冒火。
江夫人觉得话说多了也不大好,便用一句话结束了自己的劝谏:“杨妹妹,你再好好想想。其实即便你答应了,你的日子肯定会比你想的好过。不但是十八王爷是个有情郎,还因为他的地位很超脱。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杨青叶跟江夫人道了别,满腹心事地下了马车。
她一到家里,就见赵爷爷还有金钟银哨在门口翘首以盼、望眼欲穿。
几人一见了她,立即一拥而上。
赵爷爷苦着脸道:“青叶,你可算回来了。”
金钟哭着脸说:“杨姑娘,您再不回来,小的要去下面见杨太爷了。”
银哨道:“杨姑娘,王爷三天没吃东西了,您不去看看吗?”
杨青叶还能说什么?当然得去看那个蠢货。
李怀远此时正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大黑卧在他床下,小灰坐在他枕头边,小虎趴在他被子上。
大黑汪一声:“小黄,你怎么了?你连骨头也不想吃吗?”
小虎喵一声:“小黄,你要不要来一只耗子,新鲜的刚捉的小耗子。”
小灰轻轻甩着尾巴眯着眼:“你们俩是不是傻,看不出来小黄有心病吗?”
李怀远双目无神,有气无力地摸着小灰光滑的皮毛,气若游丝地说道:“还是你们最好,这几天一直陪着我,你们那个心狠的主人都不来叫我。”
杨青叶闪身进来,红着脸瞪着眼,大声嚷道:“李日光,你这个蠢货,我不就串了几天亲戚,你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李怀远惊喜得手一抖,双眼由呆滞无神变得目光炯炯。
他看着因走路急促,脸色愈发红润动人的杨青叶,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莫名觉得更渴更饿。
杨青叶瞪着这个面色发黄、眼窝深陷的李怀远,此时的他像失了水份的菜叶子一样发蔫没生机,又像出锅了好几天的包子,又瘪又黄,看着就心疼得慌。杨青叶既心疼他又想骂他。
她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说道:“说吧,你想吃什么?”
李怀远呆呆地望着她,自暴自弃地说道:“我什么也不吃,我要喝酒。”
杨青叶怒声问:“你还要喝酒,毒酒你喝不喝?”
李怀远低声道:“我要喝酒,我喝了酒还变成狗。反正你对我还不如对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