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长老们故意放你溜进来的吧!”唐千寻摇头说道。
“反正我终于也是进来了,我也肯定有办法让你逃出去。”唐千与更加坚定地说道。
“差不多行了,千与赶紧给我滚出来,等会你爷爷来了不把你骨头打断!”屋外忽然就响起了三长老悠悠地斥骂声。
虽然是斥骂却也隐隐听得出其中饱含的溺爱之情,唐千寻也早猜到每次都是三长老顶故意走神,不然任凭千与千寻如何也是走不出这树林的。
唐千与瞬间被打脸,只得灰溜溜地走出了茅草屋,临走还叮嘱唐千寻道:“等着我,至多三、五日我们就能一起去西域玩耍了。”
唐千寻复有只得闭上双眼,继续享受这孤独的寂静。
华夏二十年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惊蛰前后万物复苏,蛰伏在泥土中或洞穴中的昆虫走兽都从冬眠中醒来,九天之上四海之下的龙也从沉睡中醒来。
华夏朝廷的真龙天子也好似沉睡中惊醒一般,暴君之名毫无征兆地便如春雷一般又一次响彻神州,因为二月初二这一天皇帝玄下了一道圣旨,将八贤王帝敏斩首于宫门之外。
八贤王帝敏素来为万民所敬仰,虽是皇室贵胄藩镇一方,然其治下百姓无不称颂其德,轻徭薄赋重视农桑,治下百姓素来只道天上有贤王,不知九州有皇帝。
八贤王获罪因府内私藏盔甲二十八副,因甲胄之上镌刻二十八星宿图纹,暗藏反意;又因私自兵出南海攻打独龙岛,致使三千士兵死于茫茫海域之中,犯上欺君;天下人只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怒斥朝廷昏庸,却也无可奈何。
一年之内已经有十二位朝廷重臣死于非命,华夏朝廷百官惶惶不可终日,又有钦天监官员夜观天象,暗言道:“气冲斗牛,紫薇暗弱,将星起帝星弱,四方乱象已现,国之大祸不远。”
举国满朝动荡,百姓销金囤粮;江湖争斗骤起,三城十剑盛会将开;人言道:山雨欲来风满楼,飘零浮萍未可知。
华夏二十年农历二月初四,天色清朗。
家乡永远就是家乡,无论漂泊多久,离家多远,家乡永远都在梦里。
谁都会做梦,李元青也不例外,而且还做了个思乡的梦。
李元青也是个思乡的人,更是念亲的人,李元青决定回家一趟。
只是此番驰骋在赤水源大道上,李元青再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凄然,回想当年做了捕役,穿上捕服衣锦还乡之时,纵马驰骋在这赤水源大道上时的恣意,李元青不觉好笑,正应了古人之言: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不知道为何,元青近来总是觉得心绪不宁,武学一道也隐隐感到挣扎,每晚打坐练习吐纳之法,总感觉丹田之处有些不畅,李元青心中揣测或许是武道已至瓶颈,再有寸进或许便是突破的契机了吧。
家乡终于就在眼前,马儿踯躅不前,李元青就势下马站在鹿角坡上,好好欣赏眼前的美景。此刻正是朝阳初上,平眼望去尽是云海,云海之下的小镇隐隐约约,金色的阳光照不透云海,但云海之下却有金色的阳光。
李元青牵着马匹,缓缓地行走在鹿角龙道上,蜿蜒盘旋的鹿角龙道算是小镇唯一的锁链,将小镇锁在纷繁的世界之外,小镇一如既往地安静,细看之下才发现,渡船坝修建了几所小楼,李元青猜测一定是黄员外修建的,因为镇上别的富人并不会如此享受,也不会有雅致在白水江边欣赏这平凡的景致,黄员外毕竟是个读书人。
李元青走完了鹿角龙道,心中急切想要早些看到辛勤的双亲,只是又不愿骑着高头大马再见父老乡亲,只得又心中催促自己加快回家的脚步。
李元青牵着马匹绕过赵家崖,悄然穿过镇子的集市街道,从柑子林里回到了家中。
仍旧是低矮的小楼,破旧不堪的门楣,李元青心中凄惶滋生,却也很快甩开了恶念,因为不自主地又想起了余双凤和黄员外,这一切的际遇都是源于这兄妹二人狼狈为奸所致。
“咚咚!”敲门两声,无人应答。
靠近了,方才看见木门与门框间的犄角里已经结上了蛛网,李元青伸手拨开了蛛网,却轻轻将蛛网上的蜘蛛放在了地上,毕竟生灵无辜,还要感谢这蜘蛛守住家门。
“吱呀”一声!
李元青推开了家门,昏暗的屋中桌椅凌乱,墙壁粱上四处布满了灰尘蛛网,焦炭和木炭洒满地,还有一口黑魆魆的大铁锅反扣在地上,满眼都是破败凄凉。
李元青心中已经断定,第一父母流放从未释放归家,第二邻里无情从未照料家中物什。如此一想,李元青心中悲急,愤恨又生,原本在牛场里熬炼了许久的平常心淡泊心,此刻都化作了愤懑与仇恨,紧紧握住手中的扑刀,不肯放松也不肯放手。
不过就是梦中枉杀了一人,为何要受如此株连!
杀一人是罪,那杀十人百人又是何罪?这律法难道就是治理平民的律法?世间不该有人枉死,但也不该有无辜株连,更不该有逍遥法律之外的恶人!
李元青只得自言立誓道:一定要扫尽世间恶人,绝不能让一个恶人逍遥法外,替每一个平民争取律法面前最大的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