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区区红花和麝香之毒,她抬抬手顷刻可解,但是由此可知,嫡母在这伯府中的地位定是势大到足可只手遮天了。
一个目空一切又行事乖张的主母……
容如花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更忧心的是倘若教阿琅哥哥知晓,定会阻止她留在伯府中以身犯险。
唉,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抬头对隐于高高梁柱上的幽暗处,小手合起暗暗拱了拱,无声嗫嚅了一句:求青五哥别告诉阿琅哥哥啊!
“……”隐于暗处的青索额际冒冷汗。
——求小九姑子别为难属下好咩?
***
翌日。
和一向高高在上俯视世人的容如荷不同,成了指挥使夫人,却日日陷于宅门斗争中的容如兰这些年来越发心眼狭小,暴躁易怒,她一得知容如花回伯府的消息后,第二日便兴冲冲地领着人赶了回来。
容如花看着这被奴婢簇拥闯入她寝堂内的衣衫华贵、珠围翠绕的女子,心下不由一突。
昔日娇艳刁蛮的三姊姊,数年不见竟苍老至此?
虽然精致描绘的妆容看似无懈可击,通身珠玉华服衬托出的气势也依然逼人,却掩饰不住眉眼间细细的皱纹和戾气。
“小九见过三姊姊。”她屈膝为礼。
“放肆!”容如兰身旁的大侍女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声。“你个无品无级的小小庶女,见了我们指挥使夫人还不速速下跪行礼?”
她微蹙起眉。
“九妹妹,这可不是我这个做姊姊为难你。”容如兰带着兴奋之色盯着她受折辱的模样,过去总能在这个九妹妹身上发泄怒气的畅快感又回来了。“正所谓国礼大于家礼,本夫人虽有心同你亲近,奈何你身分也太卑贱了,今儿这跪礼,还真不能免了去呢!”
“见过指挥使夫人。”容如花浅浅一笑,恭敬地深深一揖。
“你这是什么意思?”容如兰眼神变了。
两旁侍女见状也高声斥喝起来:“大胆!竟敢目中无人,无视于夫人的命令?来人,押着她给夫人跪下请罪!”
这头的田妈妈和两名侍女早就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还不忘扯了下直挺挺站立着的容如花。
“小九姑子,还不快跪下来给三姑奶奶认错?”
“是呀,小九姑子,你就别连累奴们了。”
“我等真是倒霉,怎么跟到了这么没眼色的主子?”
听着田妈妈和侍女或真或假的哭求和怨慰,另一头则是势如狼虎的容如兰一行人,就连潜伏于梁柱上的青索也不禁为她暗中捏了把冷汗,胸口怒火一窜,早已随时准备出手。
“母亲说大姊姊和三姊姊都极想小九,若是知道小九回家了定是欢喜得不得了的……”伫立在原地的容如花忽然眨巴着眼睛,鼻头一红,小小声地低泣了起来。
“原来母亲骗我。”
众人闻言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