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来的人把地上的碎片快速收拾好,又出去了。老管家摇摇头:“阁下白鲁莽了,这下夫人着实有的闹了。”
秦解侧目看着他企图向他说教的老管家,眉头一挑,:“可我分明瞧管家开心的很嘛。”
老管家面上一派麻烦大了的头疼样,看到自己吼云子书的第一声他没有阻拦秦解心里就明白了七八,自己照顾了二十年的人去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云子书的胡闹,有人整治云子书,肯定是感到解气的。
秦解没有继续说下去,老管家便笑了笑,也不接话。
到底是大病初愈的身子,秦解方才又经历了那么一遭,怒气强撑起的精神渐渐散去,越发感到力竭,腿脚不济无力,老管家见状便扶他到床上半躺下。秦解有些虚弱的说:“给我倒杯水来。”
老管家望了他一眼,说道:“桌子上的茶水凉了,喝了难免腹痛。我去差人煮茶。”
“不用了,我渴了,不需要那么讲究”,秦解朝他摆摆手。
老管家叹了一声,拾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
秦解也是渴的急了,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将杯子递给他,示意自己还要再喝一杯。
他第二杯也如同第一杯一样饮下,正喝完,就看到老管家一脸凄恻的看着自己,悲声切切道:“老爷生前极爱茶,向来浅斟漫饮……”
秦解心下通透,这是说自己喝茶的样子太丑,不像他们老爷君子做派,打破了他们家老爷存在他心里美好的印象。秦解转转空晃晃的茶杯,干笑道:“管家你该看清了,哪里还有什么秦华荣,我本名也叫秦解,现在你面前的,秦家老爷,只有秦解,我。还望管家也习惯。”
“……”
“我饿了,想吃饭了。”秦解瞧着他没答话,心说这么干坐着也是尴尬。
管家应了一声,又重重的叹了一声,自己就离开打发人送饭菜过来。
待他走后,秦解倒在床上想了许多
想的是自己再现代的生活,父母去世前,一家三口,日子像一杯白开水平淡却胜在温馨。父母去世后,他的银行户口多了一大笔钱,那是父母的意外死亡保险金。他开始不想回家,这不同于叛逆的青春期里,那是深知家不会离自己而去的一种放肆的任性,可父母走时他才18岁,没体会到这种任性,他倒是先学会了逃避。逃避那个再也不会传来母亲的饭菜香味,父亲烟草味的栖居之地。
他开始变得易怒,暴躁,歇斯底里。周围的朋友平白忍受着他的喜怒无常,终究一个接一个的离自己远去。后来索性连学也不上了,他同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肆意挥霍着父母留给他的保险金,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浮华充实。他有时把自己关在家里,每一想到那些离自己远去的人,那些疏离的眉眼。他就会开始莫名的愤怒,随便抄起什么就砸,砸得爽了平静下来,他又会蹲坐在地上,目光像没离开过地上的碎片又像是没有,声音闷闷的自言自语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那些过往之事没有先后恣意排序的穿插浮现他的脑海里,如走马灯般兜兜转转吱吱呀呀的演绎了一遍。从头到尾却不过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