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午送走了各位夫人小姐,宋思齐留到最后被晋懿郡主叫进了房间。
“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每回见面,母亲都是要问这些的,她说出先前便已准备好的言辞:“看书,写字,画画,前些日子嬷嬷教了女红,我已经会绣些简单的花样了。”
晋懿郡主颔首,又问:“你爹他们待你可好,可有事事替你考虑到?”
“爹和祖母待我都很好,不曾缺着女儿。”短短一句,宋思齐也想多说点儿,只实在寻不到其他话,便只能这样了。
“嗯。”应了一声后,晋懿郡主便没再说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宋思齐也不知该做什么,站在那儿眼睛不敢乱看,又不敢低下头去,总之无措得很,绞尽脑汁方寻到一个话题:“女儿送您的生辰礼,您看过了吗?”
“还未打开来看,你送的什么?”
宋思齐略为失望,但仍是说道:“是女儿亲手编的长命缕,还有一方女儿绣的帕子。”
“过一会儿我再打开来看。”却没有其他反应了。
她愈发地难受,只觉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她手不太巧,那长命缕是她编了许多个觉得不满意又扔掉,最后挑出来最好看的一个,帕子也是,初学女红,总是绣不好,却又想给母亲最好的,于是关在屋子里整日地练习。
拼命压住眼泪,可终究是不争气没压住,好在这时候晋懿郡主发话:“事情都说完了,你便先回去吧。”
她方得了机会咬着嘴唇离开,没在母亲面前落下泪来,若是让母亲瞧见,指不定又会训斥自己。
擦了眼泪,找到春卷与秋蝉两个,坐上了来时的马车,马车车厢里尤为宽敞,宋思齐因为正伤心着眼睛通红,又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便让两个丫头站远了一点,独自闷着想事情。
马车行了会儿,宋思齐忽然感觉外面有什么声音,随后便见车帘子一动,竟然跳进来一个男人,吓得她当即便张了嘴想喊人。
“是我。”
清冽的声音落在宋思齐耳里,她抬头看去,男人正是百里明砚,她微恼:“你怎么进来了?”
“来见见你,我们也好久没见过了。”
“哪有很久,上午不是刚见过吗?”宋思齐疑惑。
百里明砚:“那点儿时间哪里够。”
联想到上午他对自己宛若春风的那一笑,宋思齐不由脸红,心想总感觉百里表哥跟以往不太一样了呢,仿佛换了个性子似的。
随即又摇摇头将这些撇在脑后,只因她想起来另一件更要紧的事情,她问:“你的伤还没好吧,怎么不待在家里好好养伤呢?”
前些天百里表哥从马背上摔下来,伤势严重昏迷了数日才醒,这才过去了几天,他就跑了出来,刚刚还从外面跳上了马车。
“自是还没好,当初把脚给扭了,骨头还未长好,现在都疼着。”百里明砚存心想让宋思齐替自己着急,是以说了实话。
宋思齐大惊,抬起手便要去撩百里明砚的衣裳,想看看他脚上的伤势,当手碰到他衣服上时,又觉得这样不好,男女授受不亲,于是忙将手缩了回去。
百里明砚一笑,知道宋思齐想着什么,他稍微转过来身体,挡住春卷秋蝉的眼睛,随后直接撩开衣裳,将脚踝露了出来。
猝不及防看到男人的脚,宋思齐是又羞又恼,赶紧捂住了眼睛,只捂住前仍是瞧见了那块伤处,青青紫紫的,好像还肿着。
心里担忧得不行,便没再顾着害羞,她放下手仔仔细细盯着那处瞧,口中不停念叨:“都肿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跑出来?待在家里养伤不好吗?是不是疼得厉害?”
那音色仿若要哭出来一样,百里明砚突然有些后悔,想着自己就不该让她看的,到头来害得她难受自己也心疼,于是安慰道:“其实已经不碍事了,不疼的。”
说完,便赶紧拉好衣裳遮住了脚踝,纵是宋思齐想瞧他都不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