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妈来侯府做客,女儿们跟着倒也罢了,徐宝璋也跟着来了,就有点耐人寻味。
虽然同住京城,但公输老夫人与徐姨妈甚少见面,嫁了人的女人,各自过着自己的日子,各自都是有一大家子需要操心,平时来往的也只是公输拓、徐宝璋等这些小辈。
今次徐姨妈来做客,由头是看望姐姐,实际是揣着这么个心思。
她膝下有七个女儿,或嫡出或庶出,出阁几个待字闺中几个,外甥公输拓丧偶,她一早就想与姐姐做个儿女亲家,怎奈公输拓曾经放言,要为妻子守三年,她只好作罢,单等过了三年,却突然听说公输拓娶了太医院院使狐彦的次女,她是又惊又气,自己的女儿个个好样貌好品行,姐姐不与自己亲上加亲,她这次过府做客,目的是看看这公输家的新媳妇到底是何方神圣。
昨个匆匆见了一面,因兰猗有伤,老夫人便推说媳妇身子不适,打发兰猗回房歇着,徐姨妈感觉有诈,借着同老夫人摸骨牌为由,留宿在侯府,其目的是要好好看看,这新媳妇究竟是身子不适还是另有其他隐情,比如,有缺陷。
一大早兰猗就给春喜摇醒:“少夫人,老夫人说徐姨妈请少夫人一同用早饭。”
兰猗揉揉眼睛:“告诉老夫人,我不吃了。”
此时秋落打了洗脸水进来,一边将手巾放在铜盆里洗着一边道:“二小姐没听清楚罢,是徐姨妈请你一同用饭,你不去,岂不是拂了徐姨妈的面子。”
兰猗猛然清醒了,自己还有求徐姨妈,忙不迭的起来,由着春喜给她穿衣秋落给她洗脸,收拾停当,带着两个丫头就往上房而来。
半路秋落好奇的看着她:“二小姐,你今个走路恁般快,伤不痛了?”
兰猗自己完全没有察觉,经她这么一说,认真感觉了下,忽然惊喜道:“是了,是不痛了,神药!”
秋落昨晚不当值,窝在自己房里做针线,并不知道昨晚兰猗与公输拓之间的事,神气道:“那是,老爷他伺候太后多少载了,堪称神医。”
兰猗清楚是公输拓那贴膏药的原因,心里多了个念头,要问问公输拓这膏药的来历,大概是精于医道的缘故,对这膏药背后的高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致。
说着话就到了上房,席面已经摆好,老夫人同徐姨妈还有那几个表小姐规规矩矩的坐等兰猗,门口的翠喜见兰猗到了,进去禀报老夫人:“少奶奶来了。”
兰猗一脚迈进门槛,老夫人热情招手:“快来我身边坐,饭菜刚好不冷不热。”
她突然的热情倒让兰猗心中忐忑,猜测她会不会是先礼后兵呢,给徐姨妈问安,又过去老夫人下首坐了,身后的丫头过来给她添饭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