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接受她的心意,收下银两跟药草吧。”
农夫看看两人,再看向那头老牛,挣扎了一下,终于接受了。“小姑娘、公子,谢谢,真的太感激你们了。”
“大叔别这么说,赶紧拿药草去换银子吧。”万静湖说完,又抚摸著老牛,轻声道:“别担心了,你可以回去陪著老主人了。”
老牛听著她的话,竟流下两行泪水。
万静湖将脸轻贴著它的脸。“保重。”
就这样,万静湖跟望安伴著农夫,而农夫则拉著老牛,带著装满药草的篓子,一起往望春城的方向前去。
协助农夫卖了药草后,万静湖又陪著农夫去买牛,牛贩因为曾受过万之涛的恩情,便以便宜的价钱卖了头健康年轻的牛给农夫。
农夫谢过万静湖跟望安之后,满心愉悦的带著老牛跟刚买的牛回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望安不时看著万静湖,她的脸上漾著愉快欣悦的笑意,一点都不因辛苦采摘的稀有药草给了人而感到惋惜。
“你很开心?”他问。
万静湖笑视著他。“嗯,能帮助别人实在太好了。”
“咱们空手而回,老爷子不会生气吧?”
她摇摇头,调皮的一眨眼。“爷爷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想,她的意思应该是她经常做这种事情。也是,豆子是她捡回家养的,他也是,只要看见别人、甚至是鸟兽牲畜需要帮忙,她总是不怕麻烦、不计后果。
她,就是个如此善良而纯真的姑娘。
他打从心里敬佩她,也欣赏她。
“静湖姑娘,你真的很了不起。”望安眼底满是对她的崇敬。
万静湖腼觍的笑道:“这没什么……喔,对了!”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神情严肃的盯著他的脸。“望安哥哥,你别再叫我什么姑娘了,就叫我静湖吧。”
“可是……”
“别可是了。”她打断他,“我坚持。”
迎上她那坚定得近乎跋扈的目光,他忍不住笑了,再次揭白旗了。“我知道了。”
万静湖满意的点点头。“我们快回家吧,耽搁了这一会儿,爷爷一定会想我们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
宫墙巍峨,殿阁森严,一色黄瓦,画栋飞云。
皇宫中,正弥漫著一股不寻常的气息,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圣上依旧抱病卧床不起,太医束手无策,只能用各种上好的补药吊著圣上的命。
圣上卧病期间,由太子寸步天监国,可一个月前,太子也称病不朝,直到今日才上朝。
早朝结束后,几名大臣步出朝堂,窃窃私语—
“几位大人是否觉得太子殿下有点异于平常?”礼部侍郎颜万山问道。
“颜大人也这么觉得吗?”户部尚书张知学听闻有人跟他有相同的感觉,不禁严肃起来。
“我也觉得殿下……”另一名大臣也疑惑地道:“明明就是殿下,却又觉得不是殿下。”
“是……温和了?钝了?还有点紧张、不知所措,对吧?”
“该不是病得不轻,人给病迷糊了?”
“张大人,”颜万山看著张知学。“你之前提过的减税殿下不是赞同的吗?可今日殿下似乎有意采纳赵大人草拟的新税制……”
张知学一脸凝重。“赵大人的增税提议不知会祸及多少百姓,殿下一向反对且态度强硬,如今却动摇了,在下实在不解。”
话音方落,有人干咳了两声,示意国舅赵世怀已在不远处。
赵世怀是丽妃赵世丽的胞兄,丽妃虽非正宫,但深受圣上恩宠,是太子的生母,太子也是几位皇子中最为圣上器重的。
因为是丽妃的亲大哥,又是太子的舅父,赵世怀因此得以在朝堂上谋得一职,然而他虽然身为国舅,但太子与他并不亲近熟络,反倒刻意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