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世昌领随持出了院门,陈元膺神色一冷,低声问:“仍没有寻到饲虎么?”
他这样沉下脸一问,周围几个护侍刹时头皮发麻。
几人相互间使了眼色,当下两人出门去屋后,另几人齐齐守去大门外。
院子里一时只剩下郭北。
郭北压了嗓子道:“君候毋恼。卑职昨晚已派人上山,待到晚些许是会有消息。”
言外的意思很明显,若是找到了,此处人多口杂,又是人家的地盘儿,总要背着人才能禀报。
半间亭与安家别宛仅隔了片照水挴林,确实需的小心。
陈元膺眯了挑花眼,淡淡点了头。
只是这人点头点了半截儿,忽然眸光一闪,沉声又问:“那个王娇儿不是亦回了舞阳么?传讯下去……让她宴请九夫人。”
郭北听了一哆嗦,掳人那个饲虎仍然渺无音讯,现下又要动用“暗棋”,眼前这位为了那个妖妇,倒真是不遗余力。
“君候,现下是在……浮云山。”
郭北知道陈元膺向来说一不二,加之又自诩智计超群,最听不得别人逆言。因此不敢明里说透,只拐弯抹角提醒:“卑职总觉琅琊王氏这厢太过平静,怕是会有什么诡计……。”
“什么诡计?”陈元膺冷冷一撇唇角,鄙夷道:“王九那厮远在河外,现下只她一个小妇人……就算再有智计,想逃过本候掌心……还差的远。”说罢,眸子焠冰般由郭北脸上一扫。
郭北不由心下一寒,躬身揖礼道:“是,卑职这就去传讯。卑职告退。”
陈元膺这才眸子一转,负手往正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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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天气晴朗,常濞用过午食,便去后宛散步消食。
他到了水榭,仆妇将将揣上茶,便听见外头“大……大人……。”
管事边撩了袍摆飞奔,边喘吁吁禀报:“严守正严大人来……来了。”
在郡守府做了十几年,管事按说也算是见过大场面。
像这样跑的一头汗珠子,更兼有点惊惶失措的模样,倒还是从来没有过。
再说有人来就有人来,又非是兵临城下,或是上头那位发难,用得着这样大呼小叫么?
常濞不由眉头一皱,沉声问:“可是中书舍人严大人?”
“是是……是他!”管事跑到近前,顾不上喘口气,便又一叠连声道:“严大人他……他好似得了失心疯……大人还是去看看罢!”
“甚么失心疯,胡言乱语!”常濞皱眉训斥了,放下抔子便要起身,只屁股将将离开榻座,猛不防榭外影子一闪,有人扑通一声扑过来:“大人!”
常濞被撞的“咚!”一声又跌了回去。
榭外又七八位府兵追撵过来,见常濞神色凝重,揣坐着不动,众府兵便相互使了眼色,收了刀站去一旁。
严守正抱紧常濞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嚎道:“常大人……下官实在是受小陈候鼓惑,小陈候允诺若他攻城时下官拖一拖食盐粮草,介时便封下官为尚书令。下官也是为他所惑……下官没有反叛之心哪!”
别的再模糊不清,只最先一个“攻城”,再最未一个“反叛”,常濞倒是听的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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