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想半天想不明白,便问:“夫人用了什么法子……。”
“什么法子?”九公子重又捻开纸卷,细细看了道:“……令人以稻草包裹马蹄,又用野藤缠了车轮子……。”
远山听了不由咂舌:“公子,夫人这法子……倒真是防滑。只是公子,夫人是要回颖河田庄么?”
听远山这么一问,九公子眸间了然之色一闪,摇头道:“她是要来新都。”
大半夜往新都跑?
还是冰天雪地的?
远山皱眉想了一会儿,挠了头嘟哝:“……就仆所知,徳淑夫人一切安好,老家主老夫人两个小主子又精神的很,没有出什么事呀!”
没有出什么事?
九公子啍了一声,淡淡道:“她是为了那两个乌家人。”
“哎呀!”远山顿时苦了脸道:“那两个……仆问过话后就关菜窖里了。要是……怎么办呐公子?”
“怎么办……。”九公子眉头略略一皱,点漆般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笑意,淡声吩咐道:“你家夫人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这两年在庄子里憋的很了……罢了!传令单衣清扫颖河往东这一路。”
“清扫”往东这一路,言外的意思……
远山仔细品品九公子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又挠头:“公子不是不想夫人见谢中郎?”
“嗯。”九公子掀了被子下榻。
见他准备起榻,远山忙转身拿了棉袍过来,等他穿上,边手下紧着系扣绊,边仰了脸眼巴巴看九公子。
九公子眸子在远山脸上轻飘飘一转,淡声道:“她要见便由她见。速去准备马车,今日就去新都。”说了这句,语声一顿,又勾了嘴角道:“嗯,别忘了也找些稻草野藤来。”
远山躬身应了,瞅瞅九公子衣裳都穿整齐了,便转身出了屋子。
***
从栎阳往煮枣去的官道两边,尽是连绵起伏的山丘。
山丘上杂树丛生,里头只落了薄簿一层雪。
杂树林子里拴了十来匹马,又支了三四顶麻布帐蓬。
此时天光大亮,一群灰雀叽叽喳喳在火堆旁啄饼渣,留白匆匆一过,惊的雀儿四下逃窜。
留白到了正中间帐篷外头,脚下一顿,抬手拍拍肩上身上的雪粒子,这才掀了帘子进去。
听见声响,萧仪坐起身来,边拿了棉袍披上,边扭脸问留白:“什么事?”
“主上,九夫人昨晚连夜往东去了。”留白上前递过布帕,又道:“传讯的说……现在只怕已过了颖河。”
萧仪接了布帕,两手捏了边角一抖,展开来一扫,不由嘴角一挑,好笑道:“她倒是会想法子,嗯……用枯藤缠了车轮子行路。”
重点不是这个好罢!
留白想嗤鼻子,只鼻子尖儿刚刚一皱,转瞬又想起来眼前这位是主子,便又扯扯嘴角问:“主上想九夫人在那里安全,走时便不带她随行,现在……。”
“找些稻草枯藤,将马蹄子车轮子照这上头写的做。”萧仪眸中平平淡淡,将布帕子扔给留白,自家穿衣下了矮榻。
留白接过布帕,想了想,又一脸矒晕状问:“主上要回去?”
“回去甚么?”萧仪边系扣绊,边翘了唇角道:“昨天颠到半夜才走百十里,现下有了这种法子,再有个两三天便能撵上霍某人,去罢。”
自家主子绝口不提谢姜,留白也只好咽了到嘴边上的话,躬身应了。应过,便拿了布帕子退去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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