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点怕什么?关键是男方有出息。再说了,不是没落吗,都说痩死的骆驼比马大,又是老太爷定下的,还能差到哪去?最要紧的是嫁过去就是正头娘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她自己这样也就罢了,万不能叫夏儿也......
她打定主意,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临进屋时,向对面望了一眼,却见棉木帘子低垂,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侧耳听了一听,并无动静,心道定是去了南跨院了。
又道:怪道见天地往那边跑,原是有了奔头,和木秋商议去了。看不出呀!这陶秀兰,看着娇娇弱弱的,不争不抢,原是在这等着呢?
呆了一会,抬脚进屋,思忖着木老爷这会子快回了,掐指一算,今儿是初八,该轮着陶姨娘,心下焦急,再见不着老爷,黄花菜都凉了。她想了又想,一拍腿,打定主意,进了小厨房。
木老爷今儿有同僚请吃酒,至月上中天方回。醉醺醺得至二门,小厮扶了他进去,正待送往书房歇了,却有一人斜刺里冲出来,接过手去。小厮定睛一瞧,原是洪姨娘与一个小丫头子,逐放了手,递过木老爷的帽子,自去了。
洪姨娘与小丫头架着木老爷往自己屋子里走,一边庆幸:亏得自己一直在这候着,下晌端了点心去书房,留守小厮告知今儿王老爷请客,不回来吃晚饭了,说是巳经告知夫人那边。
她想着他既吃了酒,大半会去书房歇了,这才一直在这候着,果不然……
进了院子,对边早黑了灯,陶姨娘都已经睡了?她轻手轻脚地把木老爷搀到里屋,关了门,遣了小丫头出去,自己端过一旁早备好的醒酒汤,给木老爷灌了下去。又拧了一把湿毛巾,覆到木老爷脸上。冰冷的毛巾放到木老爷滚烫的脸上,“咝”了一声,睁开了眼。看到一脸甜笑的洪姨娘,笑了,:“素云?”
清晨,陶姨娘正梳洗,贵儿进来,一脸不忿地,对着窗户纸呸了一口:“真不要脸!”
陶姨娘停下手上的木梳,奇怪地:“怎的了?这是?宝花又惹你了?”
贵儿一脸不屑:“再敢惹我,我下次定啐到她脸上去。叫她还有脸说姨娘您.......”
忽意识到失言,忙掩口:姨娘。”
见陶姨娘转脸继续往发上簪着花,不理她,急得直接转到陶姨娘面前:“昨儿个老爷,竟然歇在她屋里,听说是上前院门口劫来的。真做得出,怎不干脆上我们这屋里来拉,岂不更省事?看她平时人摸狗样的,还总挤兑姨娘您,我看还不如呢?那青楼里的姑娘也不会这样吧?对吧,姨娘?”
她是愤愤不平,同是姨娘,却偏她还要分出三六九等来。平时她屋里那个宝花有事没事,话里话外总挤兑陶姨娘。那个洪姨娘,依她看,装出一副清高样子给谁看?真清高,当时就该向夫人表明自己志向,怎就三言两语地点了头?真是,当了****立牌坊,她愤愤地想着:娘说得没错,就有这样的人,大约说得就是洪姨娘罢?
陶姨娘插花的手一顿,这样么?怪道昨日木老爷没过来,可是,不是说去吃酒了么?这洪素云又是为哪般,平日里拈风吃醋也就罢了,可这半路截人的事到还真的不曾有过,毕竟,这儿女都要谈婚论嫁了,还整这档子事。
忽然脑中一亮:亲事。对了,只有木夏的亲事才会值得她这样做。这样一想,屁股像被烫了似地,哪坐得住。木秋只比木夏小四个月,真要有什么好的,也不能干坐着着等不是?
想着夫人那是别指望有什么口风漏出来,还得从木老爷着手,又想着很有可能被洪姨娘抢到了前头,鼻子一酸,竟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