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说话,看出来了些端倪,心中不禁为裴敏中高兴。转念想到自己与和靖,却是前途未卜,又有些忐忑和忧愁。
徐思齐这时也没有走远,他还在后悔自己刚刚有些孟浪,不该当着宣惠的面给李静媛递手帕。待他恍惚听见两人的对话,尤其是裴敏中话中有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柔情,徐思齐才惊醒过来。自己的大敌就在眼前,明日裴敏中还要秋狩夺魁博红颜一笑。徐思齐心中一声冷笑,就算自己没本事争那个头名,也要把裴敏中的得意算盘搅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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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惠回到杏花馆,贤妃见她神色怏怏地,就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宣惠讲完,贤妃后背便出了一身虚汗。她咬牙恨道:“上次她推你入水,大冷天里,险些要了你的命!长公主带她来赔不是,我还道她长了记性,没想到竟是分毫未变!”
贤妃伸手把宣惠揽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说道:“你不要害怕,以后再碰上人害你,也要像今天这样才好,总不能让自己吃了人暗算!这次是文瑾吃了亏,只怕太后还有的说。到时候母妃给你挡在前面,你不要担心。”
宣惠忍着泪,点了点头。
母女俩话还未说完,太后那边便派了人来叫宣惠过去。来人表情十分凝重,一看便知太后定是生了大气。
贤妃匆匆收拾了一番,又偷偷吩咐旌云去请元和帝到太后居处,这才带着宣惠前往长春居。
刚跨过正房的门槛,母女二人便听见内间李静媛嚎哭的声音。
“……周围一个帮我的人也没有,全都是袖手旁观!裕王和安王不帮我,我就去叫张懋德,谁知他说他不是我什么正经表哥,让我别找他!呜呜呜,他们都欺负我没兄弟!还有那个西平侯,还答应了宣惠给她做人证!我看他就是对宣惠有意思!外祖母,你就让宣惠嫁了这个草包侯爷,我看她以后还怎么跟裴敏中来往!”
贤妃听着这哭声音色洪亮,中气十足,便放下心来。她拉了拉宣惠的手,对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撩了帘子就进了内室。
内室里,太后正抱着嚎啕大哭的李静媛,一面用手轻抚她的背,一面宽慰她。福宁长公主坐在旁边的锦凳上,两只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李静媛见宣惠和贤妃进来了,立刻就指着宣惠骂起来:“你这个黑心肝的死丫头,现在假惺惺地过来做什么?我不想看见你,一点儿都不想!你快给我滚!”
贤妃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但仍对太后行了礼,才开口d县主这样对公主说话只怕是不妥。且先不说品级不同,尊卑有别,只说县主身份尊贵,却口出污言,传扬出去,对县主的令名亦是有损。”
太后冷笑一声,说:“你养出来的黑心种子,倒在我面前冠冕堂皇地说起来什么规矩!这里有文瑾的外祖母、母亲在,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嫔妃来教导她规矩!”
贤妃闻言跪了下来,宣惠紧跟着也跪下来。贤妃道:“‘黑心种子’这四个字不知太后从哪里得来?今日之事能称得上这四个字的可不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