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勃然大怒,指着贤妃便怒道:“你这样顶嘴,难道是对尊上该有的规矩吗?来人,给我掌嘴二十!”
屋内人都吃了一惊,贤妃匍匐于地,请了罪,又直起身说道:“太后是臣妾的婆母,惹您生气,臣妾自愿领罚。然而公主无辜受到县主的羞辱,县主以下犯上,又该当何罪?”
太后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我看你今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说文瑾以下犯上,那我问你,你那烂了心肝的丫头片子下毒手推文瑾入水,又在众人面前羞辱她,该当何罪?”
贤妃刚要张口,宣惠已先向太后磕了个头,把李静媛落水前前后后的事情讲了个明白,然后神色清明地说道:“当时在场的除了我和姐姐身边伺候的人、蓬莱岛上粗使的几个宫女婆子,还有西平侯。三哥已将这些人的姓名记了下来,太后可随时传唤人来问。身边伺候的这些人,您现在就可以问。不过为了防止串供,孙女恳请太后把他们分开,一个一个地问。”
太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你从小惯会巧言令色,如今更是长进了,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奴才们的话有什么好听的?文瑾说了是你推的,那就是你推的!”
宣惠直挺挺地跪着,接着太后的话说道:“太后既然认定是孙女所为,那孙女也无可辩驳。只是请皇祖母想一想,当初我被姐姐冬日里推入水中,连续高烧三日才退。为皇祖母名声考虑,您当时是怎么处置姐姐的,就请怎么处置不孝的孙女。也免得外间总是传言太后偏心护短,在您眼中龙子凤孙还不如姐姐的一根头发!”
太后被宣惠一席话噎得半晌无语,贤妃却忍不住抽泣起来。太后正不耐烦,却听人禀报元和帝已到了长春居正门。她狠狠地瞪了贤妃一眼,道:“你倒是会请人!不过,就算是你请了西天佛祖来,也饶不过你那顿打!”
元和帝一进门,就看到贤妃和宣惠跪在地上,贤妃还在哭着,宣惠的脸绷得紧紧地怒视着李静媛。他有些头痛,在路上他已叫人打听了原委。他心中想要护着宣惠,却不知道该如何向太后开口。
太后看了一眼元和帝,阴沉沉地问道:“这个时辰皇帝来做什么?你的耳报神可也够快的。”
元和帝诚惶诚恐地答话:“儿子听说文瑾落了水,过来瞧瞧她怎么样了。”
太后翻了个白眼,道:“只怕是更挂心我怎么收拾这母女俩吧?”
元和帝谨慎地说道:“儿子只是觉得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宣惠虽然时常与文瑾有争吵,却都是姐妹之间小打小闹,断不会有害人的念头。这一点儿子可以作保。贤妃因为护女心切,一时冲撞了太后,儿子回去也会好好教导,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了……”
贤妃终于忍不住哭着打断了元和帝的话:“圣上!物不平则鸣!当日县主推宣惠入水,县主自己都承认了,最后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县主连禁足的惩罚都没有,遑论其他!这一次,明明宣惠没有推县主,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可偏偏县主咬定是宣惠推的。试问县主,当时宣惠背对着你,她该如何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