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随着人流走进纸市的牌坊里,身后跟着的是初一,十三,十八三个哥哥,这让六月颇有种恶霸带着打手上街的错觉。
当初的六月出行似乎也是这种被人前后簇拥的,不过那些都是趋炎附势的逐利小人,要不就是不得不仰人鼻息过活的家族附庸,还有的就是六月重金聘请的武师,想要六月的命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现在这种不必担心小命的日子的确是很惬意自在。
当然要是不去在意三个哥哥小心翼翼的话。
初一低声的问六月:“六月,你这主意能行吗?人家看到我们的年纪也不会相信咱们的。”
六月笑了笑,“大哥,你别担心,我们是年纪小,可是我们家的手里可是有硬货,那些人看的是这个,不是我们。”
“我还是心里打鼓,总是不安。”初一刚才就是听六月的话,才会跟金大山那么说的,但要是真的这么做起来,初一处处不安,总是担心出事。
十八反而安慰初一:“大哥,没事儿,六月别看年纪小,心里有数,不会出事的,再说了能有什么事情啊?”
十三也说:“是啊,大哥,我们家有的别人家也有,又不是抢人家风头,不会有什么大事。”
初一只好按耐下自己心里的忐忑,护在六月跟前,心里巴望着早一点回去。
四个人融进人流,挤进了纸市。
因为是年底的纸市,虽说比不上三年一次的大纸市,但是因为年底的缘故,各家的行市货商,书商纸商都要确定新一年的生意,即使合作固定的两家,也会在年底在行市转转,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货,当然价钱也是首选,还有就是每年都会有新的纸坊出现,也是纸商选择的机会。
所以纸市竟然是异常的繁华。
有纸市的摊位的,都是固定的纸坊,纸庄,当然都是些大纸坊,生意好不说了,就是人脉也是充足的。
四个人走着走着就听到前面有鸣锣声音,大街上很多人开始朝声音的方向拥挤,六月不明白这是干什么,只能问初一。
初一也是一头雾水,说是话,初一也是第一次来纸市,真的不清楚纸市的规矩。
还是十八机灵,一把拉住了身边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好声好气的讨教。
这人倒也好说话,竟然真的站住了给十八解释。
“那是纸市开市的惯例,烧头一柱香,这头一柱香是有讲究的,要纸业四大家族来烧,你看看那边过去的就是齐家的大执事齐云白,江北这一片的齐家生意都是掌握在他手里,听说是下一任齐家的掌家人的热门人选。
应该是专门来烧香的,一般都是这一年的朝廷供奉拥有家族,才会有这样的殊荣,今年齐家可是风头正劲啊!”
六月默默的看了看那个齐云白。
是个俊朗的青年,面白如玉,墨发用一支玉簪冠与头顶,眉若柳叶,目似朗星,唇红齿白,一身华贵的青衣,腰间和田玉的佩环,六月暗自叫好,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身后跟着四个人,一看就知道是齐家的掌柜,神情恭敬有礼。
告别了书生,六月他们离开
六月随着人群走到了上香的牌坊前。
这才看清楚,这牌坊就是纸神的一座壁画,外加一墙的草书传记,记录了纸神的来历和生平,包括纸神的成就,和几百年来纸业的各个家族的精英纸业人才的大名。
这位看不太清楚的纸神祖师,倒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长须老人。
在牌坊底下,设置了香案,底下围满了一圈的人们,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齐云白。
六月越过人群,站到了人群最里面,因为个子小,几乎是被推进来的。
齐云白已经用火烛点燃了手里的三支香,双手合拢,躬身跪拜,只要三拜过后,就可以插香,开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