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九几次打量门外对过巷子里动静,在他的预料中,这时候的金家纸坊早就应该闹起来了,秦百川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人。
他打听过,秦百川的秦家书斋开遍了大江南北,生意的范围很广,秦百川为人仗义,豪爽,出手大方,是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因此官场,黑道的朋友都很多,可以说是很是吃得开。
金大山这次算是碰上了硬钉子,可不是赔钱了事就可以解决的。
这也是程老九一直在等待的机会,这样一个轻易就可以吞并掉金家纸坊的机会。
程老九心里着急,这么过去半天了,金家纸坊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两扇大门就那么紧紧关闭着,让程老九心里啾啾的慌。
反复琢磨自己刚才的表现,似乎没有疏漏。
不应该啊!
突然大门有人走出来,程老九立刻打起精神,终于来了。
走出来的是秦百川身边的随从,看不到秦百川,也不见其他人,金大山也不见。
这人匆匆走了。
难道是去报官?
程老九猜测。
报官的话有点过火,秦百川的损失要想拿回来,有千百种手段可以解决,通过官府是万不得已才会走的路,一过官府手里,不掉一层皮才怪,层层官吏盘剥下来,金家就剩下倾家荡产。
这可不是程老九想要的。
金家的纸坊,程老九还惦记着呢。
程老九猫头瞅着外面,心中暗暗的求神拜佛,千万不是报官,自己可不是白白忙活一场。
一柱香时候过去,终于远远的有马车过来,车架上坐着的不就是刚才那热呢,程老九心里松口气,不是报官。
要不然来的就是差役,可是这马车是怎么回事人?
看着万分眼熟。
程老九猛地拍一下大腿,这是七闲斋的马车。
那面车架上的旗子就是七闲斋的旗子。
马车到了金家纸坊门口,车上跳下的果然是伙计,一个个的五层的食盒提下去,进进出出,不一会儿,伙计提着空的食盒驾车走了。
程老九看着关上的金家大门,有些怔怔的发呆。
这是……
不是应该是鸡飞狗跳,一团混乱吗?
这却喝酒吃肉,推杯换盏,还有这样的事情?
秦百川脑子坏掉了?
程老九悻悻的走回纸坊,一脚踹在大门的门板上,脚掌隐隐的作痛。
“该死!什么事情都不顺!”
一眼瞅见正在弯腰捞浆的张德才,一肚子的气没有地方发,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没有吃饭啊,一个个的光知道吃饭,干活的时候就不出力气。你们看看这都几天了,这些纸浆还没有出货,明天就是纸市开市了,三天纸市之后,我们就要交货,你们要是交不出来货,到时候都别想领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