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山傍晚时分才醒过来,从炕上爬起来,金大山宿醉之后,头有点疼,太阳穴突突的疼得厉害,揉了揉脑仁儿。
门帘子一掀,一股冷风夹着寒气扑进来。
李氏看到金大山起来了,正揉脑袋,赶紧从桌上倒了一杯温着的凉茶递给金大山。
“当家的,喝口茶。”
金大山接过来一饮而尽,胸口的那股子恶心劲儿终于散去,“再来一杯。”
李氏拿了茶壶又给金大山倒满。
看着金大山喝下去,李氏关心的问:“怎么样,好多了吗?”
金大山点点头,看看四周,问道:“秦掌柜他们走了吗?我都不记得怎么回来的,谁送的?”自己酒量不行,害怕喝酒误事,金大山一般还是严于律己的,今天是太过于高兴,有点儿难以自制,才会这样。
金大山担心怠慢了秦掌柜。
李氏笑着说:“初一送走的,孩子大了,已经可以迎客走动,人情世故也通透,我看着初一比起你可是又成算,而且说话做事很有些做派,你倒是不用担心。”
想起几个孩子,李氏脸上就是堆满了笑容,不遇到事情,看不出来几个孩子的心思,这一遇到事情,就看出来了。
自从六月有了纸神传艺,这件事情的敏感,让三个大儿子都有了责任感,三个人开始有意无意的保护起来妹妹六月,做事特别的有了心思和想法,说话进退都有了深思熟虑。
这些看在李氏眼里就变得可喜可贺。
家里穷些没什么,但是最怕的是遇到一些事情,尤其是事关利益的大事,孩子们拎不清,不能摆清楚是非观念,那就可怕了,在这一点上,三个儿子的做法很让李氏满意。
一个家族的兴旺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情,很多时候是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事情,李氏虽然粗俗,但是李氏当年也是读过几年书的女子,道理要比一般的女子更懂一些,是生活所迫才变的如此,不是代表李氏把这一切忘记。
金大山把茶杯放到桌上,招呼李氏坐到自己旁边,“孩子他娘,你坐下我们商量一下。”
李氏闻言,坐了下来,看着金大山问:“是不是商量那五百到细边纸的事情?”
这一天,李氏做事都心不在焉,其实都是因为这细边纸闹的。
“是啊,秦掌柜追加了两百刀的粉草纸,再加上五百刀的细边纸,一个月就是七百刀,要是跟大纸庄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九牛一毛的事情,可是我们这纸坊,你也知道,两百刀的草纸已经是极限,多出来的五百刀细边纸,我担心我们吃不下。”
金大山说出自己的担忧,金家纸坊完全是依靠自己带着三个儿子干出来的,不像别人家的纸坊是雇人干的。
李氏也叹气,”他爹,这马上就年下了,就算是我们雇人,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好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