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船本来坐在客厅放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听到他痛得吸气,又看到放下的手上带了血块,可能是柳安意身为医生的本能,他下意识就凑上前,要伸手掰过柯煜飞的脑袋。
南一船指尖才碰到他湿润的发丝,就被对方分别扣住了双手的手腕,力道虽然大,但也是他能忍受的范围。
只是他左手正好还拿着那根皮带,此刻因为他抓住了南一船的手,皮带扣就压在了他手臂上,疼得他没忍住轻呼出声。
“啊!抱歉!”对方急忙松手,但南一船的手腕已经划上了两条红色压痕,在白皙的腕臂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也有种凌虐的美感。
“我没事。”南一船低头按了按,没感觉到太大的痛楚,他甩了甩手,抬头正对上男人略带侵略性的眼神,他一愣,问,“你怎么了?”
对方把目光移开,呐呐道,“没事就好。”
南一船不置可否,随后他跪在沙发上,指使他转头,“让我看看。”
男人听话地转过头,南一船这才看到他的后脑血迹斑驳。南一船刚看过他身体,以为他没有外伤,没想到是伤到了头部。
他小心地撇开外围的头发,凝固的血液把黑发纠在一起,让他无法能仔细看到伤口。
南一船贴地极近,他的手压在男人的肩膀上,指尖冰冷,在动作之间会不小心碰到他的脖子,有些发痒。
柯煜飞仿佛能闻到南一船身上淡淡的酒精味。
南一船拿来急救箱,拜托系统做了点紧急处理,而且他还在自己的急救箱里发现了弹力网帽,在感叹柳安意医用辅料齐全的同时,他捞出来给这个男人套了上去。
长得帅就是好,即使套了网帽也像是走在时尚的巅峰。
做完这一切茶已经凉透,天边微微泛白,已经快要到柳安意的起床时间了。
南一船一想到他还要上班就十分痛苦,所以说话也有点有气无力,“这里是客房,你可以暂时在我家先休息,只要别进我房间。那根皮带我会拿去丢掉。冰箱里有食材,你可以自己动手做饭,一切等我下班回来再说。”
他这么说着,困意上涌,他打了个呵欠,捏捏鼻梁,走到厨房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男人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穿上围裙,看着南一船手背在腰后灵巧地打了个结,他问:“你不睡吗?”
“不了,我得上班。”南一船点起煤气,回头问他,“吃早餐吗?”
“……吃。”
南一船把他赶去卫生间刷牙,自己开始做早餐。
他厨艺一般,但柳安意却不差。
柳安意从大学开始就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居住,他觉得外面的餐饮都不卫生,便开始自己学习做料理,没想到竟然有几分天赋,做出来的东西也十分好吃。
只是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南一船看着露出讶异表情的柯煜飞在心里说,现在多了一个人。
离家前嘱咐柯煜飞不要出门乱走的时候,对方对着他打了个喷嚏。
南一船措不及防被洒了一脸口水,呆愣在玄关前,心想这么壮硕的男主竟然打喷嚏也会喷口水。
系统插嘴:“就算他失忆了,他还是个人。”
南一船痛苦道:“我不能想象他擤鼻涕的模样。”
系统:“……”
柯煜飞道着歉,语气里有几分尴尬。
他伸出手给南一船擦脸,带有薄茧的手指擦过他脸,但是柳安意皮肤太嫩,他的动作又有点粗鲁,导致他的脸反而起了一些红痕——南一船自己是看不到的,这番光景,全落在了这个罪魁祸首的眼里。
南一船皱着眉把他手推开,从公文包里拿出眼镜布,才摘下眼镜擦拭。
柳安意近视度数不高,但是戴着眼镜能让他看起来比平常要严厉三分,这个时候摘下眼镜,他又低着头,看上去便有些纤弱。
柯煜飞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手还顿在半空中,南一船就戴回了眼镜。
南一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这个举动让男人心跳一顿,只觉得那手明明冰凉,却又带着热意。
可能是因为妨碍了他上班的时间,南一船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不悦,“可能是因为伤口感染而导致的发热,去量一□□温。”
他这么说着,还是把刚刚才穿好的鞋脱掉,走进了客厅。
等做好一切,他给对方写了份处方。
“都是otc,楼下有药店,你可以直接买来饭后服用,”南一船把家里的备用钥匙抽出来一把递给他,“没事不要乱走动了。多喝水,多休息,自然就会好得快。”
柯煜飞点点头,接过了他手上的东西。
“我晚上会早点下班回来,”南一船叮嘱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进我房间,那属于私人领域。”
“知道了。”柯煜飞应下。
在通知下来之前,南一船还得悲伤地坐公交。
南一船百无聊赖地等着公交,问系统:“你说他会不会进我房间啊?”
他是故意说后面那句话的,就是想知道柯煜飞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他房间的电脑处于待机状态,而网页的页面停在一个新闻频道。
标题是晟成集团的主要骨干人物,虽然没有他的照片,但有他的名字。如果柯煜飞没有失忆,他一定会进入他的房间并借助电脑查询一切关于他自己的消息,而对待他的态度在晚上也绝对有有所改变。
系统有些惊讶南一船的思维:“没看出来你还这么聪明。”
“那当然了,”南一船得意完觉得不对,“我一直都这么聪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