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那个独眼阴沉青年,涂戮虽面色淡然,心中却十分复杂,不由想起了前几天,他爹涂剑南对他所说的那番话。
……
四月初二那晚,夜色深沉。
闭关三月无所得的涂戮,一出门,就看见了正坐在椅上的父亲,不由惊讶道:“您怎么来了?”
“我准备让子豪回来了。”
“哦?子豪是谁?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再装了,你会真不知道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明明十年前,你还特意挑在了你娘忌日那天,借故把子豪打瞎了眼,赶出了巫山。嗯,做的不错,到底是我的儿子,计划周密、心狠手辣的同时,又点到为止,不越线,让我根本挑不出话来。”
涂戮眯了眯眼,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仔细回想了一下后,他忍不住疑惑问道:“爹,您是说,十年前那喝酒误事的混账小子,是我弟弟?您这是和谁生的?”
涂剑南听了,苦笑道:“你呀你,到现在还在装。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什么,所以也不会怪你。甚至这十年来,我对子豪不管不问,任他自生自灭,亦只是为了安你心罢了。”
“我装什么?我是真不知道啊!”涂戮道:“还有,我需要去担心什么?就算他确实是你儿子,但对我来说,亦只不过是一个寻道境的小杂种罢了,也配我花心思去设计陷害?”
“你看看,你这语气,怨气满满啊。”
“我当然会有怨气,莫名其妙的。我娘都已死了近一千年了,而你这平时自诩深情专一的好男人,却突然跑来告诉我,又有了个杂种儿子,我还不能不高兴了?”
“别一口一个杂种的。”涂剑南无奈道:“他是我儿子,也是你弟弟啊。”
“你先告诉我,他是你和谁生的?我记得那混账是黑松山胡旭的儿子吧?难不成,是你给自己的手下戴了绿帽子?”
“唉,一言难尽啊,算是一时兴起,又一时不慎吧。”
涂戮嗤笑道:“您可真是老不羞啊,一时兴起,就偷偷生了个儿子出来。”
“都怪那自作聪明的蠢女人啊,也是生完孩子后,她才告诉说是我的种。所以,为了报答,我也只好杀了她灭口啊。至于子豪,我却是没忍心,终是留了下来呀。”
“这就有些过分了吧,只为了你自己那专情的名声?”
“戮儿啊,你还是太善良。”涂剑南狂笑道:“我们可是山贼,杀了个蠢女人罢了,算的了什么?况且,这些女人,本就是打着我的名号被抢上山的,白得来的东西,供我用一用,又有何妨?”
“说起来,我们巫山,似乎是经常有些堂主和山头首领的妻子会突然暴毙,难不成都是给你享用完后,又杀了?”涂戮摇头叹道:“啧啧,所以我才不想做山贼呀。”
“你既然是我的儿子,那就必须得继承我的家业,继续做山贼。话说回来,你是真不知道子豪是你弟弟?”
“不知道,且就算现在知道了,对我来说,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杂种罢了。”
涂剑南叹道:“唉,我亦知你心中不快。所以我已决定,这辈子都是不会认他的,只是有些不忍让他流落在外受苦罢了。”
“那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是想干嘛?”
“我有意把子豪调到你手下,让你这个做哥哥的教教他,照顾一下他。且我保证,这十年之内,都不会再去见他一面,如何?”
“呵呵,你见不见,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