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止是立了座别府的事。三丰真人飞升前在别府静修十余载,没回武当山看过一眼,连飞升之前完善的半本《太极丹经》也没传回去。具体是因为什么没人知道,反正真人飞升之后,身边的道童就以记名弟子的名份接掌了二仙观,尊真人为祖。”
“而二仙观这一脉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跟和武当山较劲,非把二仙观抬得跟真武大殿一样高。代代如此,辈辈如是。夕花子做了当家人之后更是登峰造极,听不得半句二仙观不如武当山。偏偏这回,郑修能居然拿了武当山二代弟子人手一本的丹符秘录来和他换青龙蹈海柱。”
“姓郑的没疯吧。”
“谁知道呢。之前夕花子没把他腿打断,从铜梁洞山上扔下来,已经让江城修家夸他涵养好了。郑修能打了二仙观的脸,还要厚着脸皮留在江城,一而再再而三找上夕花子,保证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夕花子又把青龙蹈海柱看得比命还重,就算郑修能把真武大殿里另外半本太极丹经拿来,他也不见得能点头。这么一搞,郑修能不得在江城留个三年五载才死心啊。******,我老老实实做生意招谁惹谁了。后天全看热闹去了,谁来给我捧场。”
姒九接道:“要不后天我去会江码头发传单。”
“算了,他高门大户我们惹不起。到时候能来几个算几个。如果没人,我给安安冲瓶奶,再给咱俩做桌菜,自娱自乐也不错。”
姒九眼一垂,好嘛,原来他低估了自己老板。就凭这心态,胡阳刚刚八成不是在想被琉璃画舫挤兑的事情。
胡阳想的当然不是这个。
老爷子开店六七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跟在老爷子身边耳濡目染,得老爷子言传身教,眼界能差到哪儿去?为这点事就忧心忡忡,他还混不混了!
他想的是就夕花子那炸药桶脾气,烦了郑修能是肯定的,现在郑大公子越作越厉害,他怎么还忍得住!
转过天水脉府开业,过了八点半都没见到姒九,胡阳想打电话问问是不是出了事,才想起他前天什么都问了,就是没问姒九的手机号码。
“儿子,你老爸果然心大。”
到底三千块钱的工资在那儿摆着,胡阳自觉也不能对姒九太苛刻,想着怕是有事耽搁了,也没太在意。他开张与别人不同,并不要架多大的势,只他一个人也能搞定。
等签收完寝室三个土贼送的花篮,还是没见到姒九人影,不意却听到会江楼二楼的执法局开了千里传音。
“尊请九鼎阁禁令,即日起封锁三江,所有修家不得擅自下水,违者禁锁法力,压入水牢。”
胡阳给儿子试温度含的一口奶全喷了。
原来夕老道在这儿等着呐!厉害呐!执法局都搬出来了!
这一巴掌打得真是又脆又响,必让郑修能终生难忘!
琉璃画舫开张?开仗还差不多!
“好啊,今年除夕总算不用守着看春晚了。”
胡阳扭头就烫了壶酒,捡了几盘子小吃蜜饯,坐到临江的桌边,端端正正坐到面对会江楼的方向。
看他架势,会江楼那边就是即将上演米国大片的电影院银幕,吸引力十足!
江城执法局开戒,把每十年一枚,专门用来应对鱼城流宝的九鼎阁禁令提前用了,不好好准备准备,实在不好意思看这热闹。
可接下来,胡阳就知道,太早幸灾乐祸要不得,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搭进去。
“胡哥,你在哪儿呢?”
“店里,还能在哪。赵山,我说你小子要不得啊,我今天开张,你花篮都不送一个。”
“哎呀,胡哥,你有心情清算我送没送花篮,就不知道你店里少了个人啊。”
“谁?姒九?他怎么了?”
“他在会江码头跟郑修能的人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
“他今天天没亮就守在会江码头,来一个人给人发一张水脉府的传单,刚刚正好撞上执法局下禁令,琉璃画舫暂时歇业,有几个人想来水脉府吃饭的就让他带路,郑修能的人嘴臭说了水脉府两句不是,姒九当时就把人打了。”
胡阳抱着儿子嗖的一声从窗子冲出去,转瞬到了会江码头。
底下乌泱泱的人站成个圈,金顶红墙,五光十色的琉璃画舫立在江边,姒九被四个人围在正中间,衣服烂得差不多了,浑身大汗,气喘吁吁,腰还挺得笔直,外面一人抱肚蹲在地上,把姒九指着,嘴里不干不净的叫嚣:“小小一个伙计,什么狗屁倒灶的东西,敢犯我们朱家的威仪,绝不能饶了他,给我打!”
四人正欲动手,胡阳左掌一翻,四人通通五体投地,被摁进了地上石板,动弹不得!
众人抬头,胡阳从天而降,脚上的毛绒拖鞋风骚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