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反问:“只是恶梦?”从他领兵出征大破南方金烈一族归来后,他的恶梦从白日延伸至黑夜,何曾断过?
元志邦难过的低头,杜丌施邪咒,让主子的人生从此大不同,他们都无计可施。
季绍威满身汗,他下床,迳自转往寝间后方的浴池,元志邦身为他多年的贴身侍从,知道此刻的主子不想多谈,他静静地备妥更换衣物跟上,待主子净身更衣后,他直觉地要再跟上侍候。
“不用了,让你贴身侍候已经太委屈你了。”季绍威道,金烈一战,皇上封赐,他从将军晋升为定南王,元志邦也升为武官,有华宅、黄金白银,他却甘于留在他身边,誓言直到诅咒解除,他才会回自己的宅子。
“是我自愿的。”元志邦一脸认真。
“做你的事吧!”他淡淡一笑。
“是。”他也知道爷要去哪里,遂静静地退下。
季绍威脚步未停的走到寝室另一方,他推开暗柜,里面赫然出现另一间书房,收藏的全是施咒或是邪门歪道等相关书籍,墙柱四周则镶嵌着不大不小的夜明珠,光亮偏淡黄,让这间书房也充塞着一股神秘氛围。
季绍威脚步不停的走到第三排的书柜前,抽出一本书,一页页的翻阅,但愈看眉头愈皱,这本书合该有什么特殊之处才是,但购买至今两个月,他却看不出什么异状。
这本书购自那家没有招牌的书店,但他日后经过,却再也不曾见过,他问了相邻的店家、甚至是经常出入该路段的百姓,却没人知道那里曾经开过一家书铺,而两家老店铺之间只隔一道墙,根本没有其余空间。
他也一度以为自己搞错,但手上的书确实存在,证明了他真的去过!
还有那些性格鲜明的各色猫咪,自从他被施咒变成老虎后,即使隔一段日子会恢复人形,但动物却都怕他,就连他专用的坐骑“追风”也是,只要他一靠近,它就浮躁不安,在大街上专售各色鸟的鸟店更明显,只要他经过,店里的鸟就慌张的叫,直想冲撞鸟笼飞出去,他知道这是动物们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的本能反应,但那些猫咪们却态度从容,一点也不怕他……
“爷,老夫人说爷若是小憩起床,要爷去见见她。”
暗柜外,突然传来元志邦的声音。
他翻阅的动作一停,母亲还是不放弃?即使他已一再表达立场,甚至为了逃开母亲的催婚,以家事为由向皇上告假,远赴北城七日,游走多家书坊,搜寻解咒之书,直至今日午后返家,因连夜赶路,才上床小睡,本以为撑到傍晚生日宴开始,才会与母亲碰面……
他轻叹一声,将书本放回书柜,转身步出暗室,再按上机关钮,暗柜的门自动关上,但就在他转身时,一道金光乍现——
“咦?”元志邦正对着暗柜,似乎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灿烂金光。
季绍威迅速回身,但后方除了书柜外,什么也没有,“怎么了?”
元志邦摇摇头,是眼花吧?而且他也知道主子有多想藉由那些施咒书籍解咒,他不确定就不该乱给希望,主子的日子已经过得够苦了。
季绍威深吸口气,“那就走吧。”
元志邦点头,“今天是爷的二十四岁生辰,我想老夫人一定又要提那件事了。”
他没说话,只是步出书房。
元志邦也不敢再说话,亦步亦趋的跟在主子身后,穿过亭台楼阁,离开主子独自居住的盛苑。这是主子严令只有他能自由进出的禁区,至于打扫送饭的奴仆,都只有在他的监督及指定时间内才能进来,为的就是不让主子变身老虎的事情有被任何人撞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