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声,是殡导师生无可恋地倒在了办公室门口,手里还抱着一大叠新进货的纸钱。
周馆长的老脸突然有一点红,有一点小尴尬。不忍心拆穿他,孙芸芸反过来安慰道:“我走之后,你们要加油。”
温青被这个进展看呆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好好的悲伤气氛呢?
周馆长闻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令他的心中更难过了——连温青这个第一花瓶都没有嫁出去,可不得加油么?
周馆长最终答应了孙芸芸的辞职申请,但是要求她多留一个月的时间,将工作和技术交接下来。
北京的生活成本高,温青和孙芸芸除了是同事之外,还是一起合租的室友。下了班,两人一齐回到东三环的一间公寓里。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公寓皆是高档公寓,当初花了些价钱才住下来,温青为的是享受这黄金地段的声色犬马,孙芸芸则抱着小小的希望——或许能够在附近结识一个如意郎君。
出了电梯,她们注意到旁边一户的门开了,搬家工人正在往里面搬东西。公寓是一梯两户的,这一层的两户都属于同一个房东,可是从她们住进来之后另一户一直没住人,处于长期的空置状态。
回到房间里关上门,孙芸芸悄悄地告诉温青:“是房东搬回来了,你说咱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温青拒绝:“我们不是付房租了吗?”
孙芸芸提醒她:“你忘了吗?我们刚搬来的时候房东差点要回收房子,当时通过中介好说歹说才让我们继续住下来。我听中介说呀,房东当初想让我们搬走,是因为怕自己住回来时被隔壁吵到。”
“这房东听起来真龟毛。”温青评价道。
孙芸芸拿她没办法:“我是问你房东怎么样吗?我的意思是,我们只有和他搞好了关系,才能在这里住得安稳。为了不被突然赶出去流落街头,你能不能出卖一下色相?”
温青:“能!”
十分钟后,两个姑娘出现在了房东的门口。客厅的门大开着,两个穿着制服的搬家工人正在摆弄一组灰色的布艺沙发,温青伸手在房门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您好?”
里面传来一个男声:“谁?”
“我们是隔壁的房客,看到您正在搬家……”孙芸芸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一个人影晃过,温青已经一头蹿进了客厅。
坐在餐桌边百无聊赖的林霖,抬眼看见一个鲜衣红裙的美人儿抱着盆花进来了,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的眼珠子像是突然通了电,直勾勾的放着光:“欢、欢迎!”
孙芸芸跟着温青进了屋,林霖早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门口。他二十五六的年纪,长得一表人才,穿一身量体定做的深灰色西装,因为下午才刚刚参加完一个酒会,浑身的打扮都透着精英范儿——只是那眼神里的热情出卖了他。
温青上前一步,把手里那盆红艳艳的小花递到他的手里,嫣然一笑:“您好,这是我们送给您的乔迁礼物!”
兴许是还没有搬完的缘故,客厅里的家具不多,已经摆好的家具也都是灰黑色系的简约风,尽管一样样看起来都精致极了,但总显得有些沉闷。林霖把那盆花抱在怀里,左看右看都觉得十分的合适,不由得点了点头,夸赞道:“真是好礼物,人美,眼光更美!”
温青转过头向孙芸芸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这房子住稳了。
工人们刚布置好沙发,林霖便邀两人坐下,自己则走到了餐桌边上,预备把那盆花先搁在餐桌上。
手起,花盆将落。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人影飞一般从书房里冲了出来,迅捷地伸出手,紧紧托住了花盆的底部。
温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他。
“你干什么!”戚凡的声音有点恼怒。
“暂时放一下?”林霖很无辜。
“有土。”
他们这才注意到,戚凡的手上带着手套,而被它托住的花盆底部也确实沾了一点泥土。
戚凡不由分说把花盆夺了过去,先仔仔细细的用纸巾擦拭掉花盆边缘和底部的泥土,然后转身进厨房找来一块深蓝色的方形餐垫。他一手拿着花盆,一手拿着餐垫,比划了几下之后,在餐桌的正中央找准了一个位置把餐垫放上去,最后才把花盆搁在了餐垫上。
做完这一切,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回头向着沙发上的人打招呼:“谢谢你们的礼物,很合适。还有,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三人:噢,原来你看得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