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除夕到来,府里披红挂彩,年味十足。
可少了男主人,这府里弥漫着一股凄清的氛围。
长街外,鞭炮声、欢庆声、叫卖声,热闹极了。
府里的传言,弦歌也听说了,说她是扫把星,一来就把霉运带来,害得王爷过年也不回来撄。
她走在府里,到处都听见婢女、小厮在窃窃私语,面上对她恭恭敬敬,喊她王妃,一转身就冷嘲热讽。
她也不恼怒,只是心里空落落的,牵挂着修离墨。
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她自己过,原来,她真的只剩自己了。
连徐管家也垂头丧气,王爷不回府过年,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偿。
可他不会像那些无知小厮、婢女一样,以为这是王妃的过错。
徐管家在听闻府里的风言风语越发猖狂的时候,召集了府里所有人,旁敲侧击,谈起了王爷新婚之夜杖责凌霜阁一众婢女。
府里众人顿时噤声,暗暗后悔自己在背后乱嚼舌根,心里又惊又惧。
谁不知道王爷大婚之日怒打一众婢女?
听说因为那些婢女公然在王妃婚房外说三道四,损毁王妃名声,乃大不敬。
王爷恰好回来,便下令杖毙一众婢女,后来还是王妃心性仁慈,求王爷放她们一马,那些婢女才捡回了一条命,可也被驱逐出府。
伤势未愈就被驱逐出府,若有家人来领还好,没有的话,天寒地冻,没人照拂,便是死路一条。
先前在清乐院伺候的一众婢子,因为看守不力,弄丢了王妃,王爷疯了一般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所幸后来寻回了王妃,可王爷还是命人杖打二十大板,赶出府去。
还有月前,王爷遣散了后院的夫人,这些夫人最长也陪王爷度过了五六年,可王爷说散就散,丝毫不念情意。
听说还是王妃的意思。
王爷这般宠爱王妃,又怎会因王妃在府上而不归府呢?
定然是有事耽搁了。
可他们怎么这么愚蠢,竟然昏了头,在王妃背后说闲话。
若王妃要责罚他们,那他们小命不保。
“徐管家,这可如何是好?”人群里,有人颤微微问出声。
众人纷纷低头,生恐徐总管家怀疑到自己身上。
徐管家在王府十余年,掌管了王府里上百号下人,沉下脸色,自有一股威严,这些下人都惧怕他。
他冷哼一声,目光冷冷扫过众人,“现在知道怕了?当初怎么不多动动脑袋?王妃是你们能诋毁的吗?你们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
“你们得庆幸王爷不在府上,王爷若听到你们在背后诋毁王妃,你们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
徐总管并非危言耸听,他说话铿锵有力,人虽老了,可就是那股历经沧桑的风骨让人心生敬意。
他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更让人惧怕,总感觉自己的小心思都被人偷窥了去,一点秘密也没有。
众人低头不语,那些说弦歌坏话,却叫弦歌当场逮住的,更是白了脸色。
徐总管的目光落在那些嘴碎的人身上,“幸亏王妃心地善良,不跟你们计较。你们以为王妃什么都不知道?”
“王妃精明着呢,谁好谁坏都瞧在眼里。她不责罚你们,不代表你们就可以骑到主子头上去。”
“依王妃的意思,现在这事就这么过了,你们以后谨言慎行,别再折腾出风言风语来,传了出去,折损了王妃的名声,你们担待得起么?”
徐总管恩威并施的话,让众人松了一口气,同时对弦歌也有了好感,毕竟她不计较,他们因此捡回一条命,从此对弦歌也忠心耿耿。
可弦歌并不知晓。
她是懒得管这些事,而徐总管却看不下去,借她的名头去教训府里的下人,让她赢得了众人之心。
晌午时分,圣音领着嫣语来到清乐院,弦歌大喜,她一个多月没见到嫣语了。
“嫣语,你可还好?”弦歌激动地拉着嫣语的手,绕着她转了几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她似长高了,身上也没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姐姐,嫣语尚好,而且还学到好多功夫呢。”嫣语抱住弦歌的腰身。
“那就好,那就好......”弦歌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听说训练暗卫的手段极其残忍,嫣语能平安回来,她也算了了一桩心思。
可修离墨将她扔去跟暗卫一起训练,究竟意欲何为?
想起他,弦歌又是一顿伤感。
今天除夕,恐怕他是不回来了。
嫣语感觉到她心绪不宁,从她怀里探头出来,“姐姐怎么了?”
弦歌回过神来,笑道,“没事,姐姐就是想念嫣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