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躺着看书。”男人抢过她手里的书,抬手往她脑门上敲去,嫌弃地看着她,“你看看你,坐没坐相,躺没躺相,成何体统?”
弦歌无语地揉了揉脑门,这人管得也太多了吧。
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就去抢修离墨手里的书。
修离墨把手举高,她又躺在床榻上,一时抢不过,眼睁睁看着男人低头翻开他手上的书。
他的脸越来越黑,那双眸子似淬了冰,弦歌心惊胆战地观察男人的神色,思考着该怎么避开这人的怒火。
“沐弦歌,这是什么?”男人阴恻恻地看着她,将书递到她面前,弦歌看了一眼,脸色迅速胀红。
这是一本民间野史,关于和尚开戒的故事,她近来无聊,便叫吟夏去宫外搜罗一些。
这故事让她想起了清朝的情僧仓央嘉措,那些年因为好奇而去窥探那僧人的情史,她今夜突然翻到这本书,莫名感伤,闲来无事就翻开看看。
书里的爱情故事缠绵悱恻,那和尚一面心向佛法,一面又放不下俗世红尘,徘徊在纠结痛苦的边缘。
仓央嘉措说:“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看得正起劲,不料这人突然出现,夺走了她手里的书,而他好死不死地,竟然翻到了和尚与红颜知己共赴*的那页。
这古人也歹开放了,将细节描写得惟妙惟肖,连她这现代人看了都脸红心跳,比起《金瓶梅》来,竟一分不差偿。
弦歌尴尬地瞟了男人一眼,见他漂亮的眸子染上了怒火,她伸手便去夺,男人冷笑着将手一扬,“啪”一声,书朝窗外飞去,落入了黑暗中。
“你干嘛呀?”弦歌一连心痛地看着窗外,那书她还没看完呢,也不知结局如何。
“yín僧!”男人阴冷地吐出两个字,旋即坐在她身侧,一把将她扯起。
弦歌收势不及,跌进了他怀里,讶异间,对上了男人阴骛的眸子。
“他是yín僧,那你是什么?”弦歌没好气地瞪着他,也不知是谁夜里缠着她索求,他还好意思讲别人。
“沐弦歌!你再说一遍。”男人重重捏上她小巧的鼻子,见她脸色通红,红唇微张,眸子暗了一下,他松开了手。
“混蛋!”弦歌揉了揉酸疼的鼻子,气这人下手没轻没重。
她低咒的声音落入了男人耳里,他危险地迷了眸子,“嘀咕什么?”
“没。”弦歌抬头,换上明媚的笑脸,“我说你比那yín僧厉害。”
拿他跟yín僧比?
修离墨嘴角抽了抽,无奈地将她裹紧。
这女人极畏寒,才初冬就狐裘加身,屋内又燃了数个火炉。
“嗯,待会儿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男人嘴角轻勾,手滑到了她的腰间,轻轻按了一下。
“你......”弦歌脸色一红,她原想恶心恶心这人,倒没想把自己赔进去。
他厉不厉害,她这几日深有体会。
在他火热的目光下,弦歌心惊胆战,她现在对这个男人又爱又恨。
爱他时不时流露的温情,恨他强烈的需求。
就在她想这怎么脱身时,男人突然道:“以后不准再看这样的书。”
弦歌见他眸子恢复了清明,松了一口气。
“嗯。”
他的怀抱总是这么温暖,大冷天的,他只穿了单薄的外衣,却不见他惧寒。
弦歌突然嫉妒起这样的体质,要知道,谁乐意裹得像球一样?
殊不知,修离墨有内力护体,体质较常人健壮,也不畏寒。
“今天你又去看皇后了?”修离墨将她的脚裹进怀里,手伸进被子里攥住她玲珑小巧的脚,替她运功驱寒。
她的脚很冰冷,弦歌起初尴尬了一下,这男人平日虽抱着她看书,可这么亲密的举动从没有过。
渐渐地,脚暖和起来,身子也不再这般冷,于是她心安理得地享受身边的大火炉。
“嗯。”弦歌轻哼一声。
男人皱眉,低声道:“以后不要去了。”
“为什么?”弦歌疑惑地看着他,那张没有面具遮挡的脸就这么落在了她眼里,她喜滋滋地勾勒男人的轮廓。
现在,他似乎不再畏惧那张脸,夜里一来就自动摘下面具,也不似起初那般避开她的视线,坦然地让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