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何晏好。何晏那孩子就常想着我,再忙还会打电话过来,见面了跟我也亲——倒是京墨,我看他啊,是怪我今晚给他临时叫回来了。”杜兰芝不悦道。
江星窈笑着说:“京墨哥哥刚回来应该很忙吧……他也不知道我今晚要过来的。”
“他是忙,”杜兰芝忿忿说,“我都怕他忙得照顾不上你,你们的事才比较重要。”
“京墨啊。”杜兰芝叫他一声。
沈京墨回头。轮廓分明的半侧脸仿佛浸在雨幕中,眼皮掀开个寡漠弧度,凉凉地投去目光。
他关上窗,走回来坐到一边。指尖轻扬,掸了掸烟灰。
杜兰芝对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非常不满,话语里压着丝强迫的意味:“一会儿送星窈回去,知道不?该过去跟你伯父伯母打个招呼,找机会商量商量你和星窈的事。”
江星窈劝阻道:“奶奶,太晚了,雨还这么大,算了吧……”
“不行,他今天必须送你回去,”杜兰芝强硬地说,“我不管在外面怎么样,在家就得听我的。京墨跟你结婚的事要尽早定下来。”
“结婚?”
沈京墨微牵起唇,轻笑着重复了一遍。
斯文的面容被青白色的烟雾拉的模糊,他慢条斯礼掸着烟灰,一举一动都带着由内而外的矜贵优雅。
“这个事是时候考虑了。”奶奶进一步说,“知道吗?”
他指尖轻扬捻灭了烟,微牵起唇,望向对面二人,目光很是凉薄,嗓音温柔又疏离,“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结婚?”
*
陈旖旎就知道自己今晚要遭殃,直接是被甩在了门后。后背撞到坚硬的门板上,皮肉生疼。
沈京墨提起她手腕,按在她头着,小腿还不安分地轻勾住他西装长裤磨.蹭,像是那会儿在餐桌下刻意惹火。
一双如丝媚眼眨也不眨地瞧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他脸上打着转儿。
她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说:“你都跟她说了我们没关系了,还在上面待了这么久——我要是她,早怀疑你了。”
他撤身要走的动作一瞬停下,脚尖旋过。人又转身站回来。
身形笔挺高大的男人,无论何时,都能给她足够的压迫感。
她直勾勾盯着他,唇边晕开一片绯色。是被他吻乱了。
狼狈到诱人,迷离又彻底。
就像是她十七岁那年,他在街边遇见她。
那时的她像只饥肠辘辘的小流浪猫,一张带泪的小脸枕在他掌心,就这么直勾勾瞧着他,低柔着声音问:“哥哥,你有钱吗?”
少女时代的她眼神就一直这么大胆又勾人,那时她穿了件明显不合身的校服,涂着红指甲——这样的女孩子看似单纯,却总在小细节处费尽心机。又纯又欲。
他起身,捻灭了烟。
然后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块真丝手帕,站过来,一手略带强硬地捏起她的下巴,扳过她脸。
“……你干什么。”她吓得不轻。
他微抬起下颌,倨傲地睨着她,“你玩够了吗?”
她向后躲,却又被他拉回去。男人力气很大,掐得她下颚都有些酸痛,咬牙切齿地微笑,声音却有些微微发颤了:
“……还没有。”
他衔起手帕一角,扳过她脸,不顾她如何挣扎躲避,仔仔细细,十分优雅地,替她擦拭着唇畔多余的绯色,语气疏漠无比:
“那你还想怎么玩,嗯?”
“……”她被迫仰起头,脖子酸痛,头顶的光晃碎了视线。
任自己的脸被他摆弄着擦拭,质感薄凉的高级丝绸滑过双唇,却泛起一片火辣辣的疼——是被他咬破了。
从今晚到现在,她才头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向后瑟缩了一下:“……不玩了。”
“不玩了?”
“嗯……”
“没关系,”他仿佛在擦拭一件多么绝美的艺术品,将她口红擦掉,把她最原本,曾经的那副纯真模样剥离出来。
他动作轻缓温柔,虚勾着好看的唇,看着她笑了笑,“我可以陪你玩,玩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
“但是,你肯定玩不过我。”
他扔掉手帕,拇指食指又发力,扣住她小巧的脸,迫使她再次仰起头,对上他狭长凛冽的眸。
“我要你记住,我要的,是个会取悦我的情人,不是一张处处惹我不高兴的嘴。”
“那我不玩了……”她终于怕了,侧身想起来,手腕却被他抓住。
“你不玩了,是吗。”他一手按住她后脑勺,将她整个人翻过去甩到办公桌上,抬起手腕,慢条斯礼解着钻石袖扣,下巴轻扬起示意,“过去趴好,我还没玩够。”
很快,她听到了金属皮带扣碰撞的清脆一声响。
不知是否是窗还开着,一阵小风掠过。她的大脑意识跟着停滞半秒后,这才有了如临大敌的感觉——
她真的完了。
在餐桌下放的那把火全然未熄,他气势汹汹直奔主题而来,她到这一刻才后悔,自己那么嚣张肆意地在他身上撩.拨,惹了一把根本浇不熄的火。
…
尖锐铃声穿透房内胶着浓稠的空气,三处声音交杂,却生生隔成了两个世界。
她仿佛一只没有脚的鸟,无所依凭也无处停靠,全然被他主导,神志也被搅得一团糟。
“你手机……在响,”她的唇掠过他柔软的耳垂,“她真的在楼下等你很久了……该走了。”
他扬出手臂,拿过手机关了机,又扔回旁边的桌面。
“啪——”的一声,仿佛摔碎了最后一丝理智。
“满意了吗?”
她忽然闷声笑起来,“特别满意。”
意识一点点虚无,她被按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外面暴雨如瀑,玻璃冰得她直颤抖,一下又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