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瓷含笑:“我本来就没想过藏啊。”
柳如岸彻底无语,不顾形象地翻了翻白眼,末了又舍不得走,巴巴地挨着妹妹坐下:“阿瓷。”
“嗯?”
“阿瓷,哥问你个事啊,你不准藏私哦。”柳如岸鬼鬼祟祟压低着声音生怕被人听到:“阿瓷,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啊?你和姜槐,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云瓷微愣,怎么也没想到再正经不过的大哥会问这样的问题。她瞧了眼柳如岸挂在眉梢的意动神色,暗道:大哥这是想娶妻了?
问别的她或许还要考虑考虑要不要说,但问姜槐,云瓷这会巴不得有人来和她提姜槐。少女怀春,哪能一个人欢喜?于是她果断的拉着嫡亲兄长,一起分享这段甜蜜的感情。
左右大哥是亲大哥,一不会笑话她,二嘛,男人应该比较了解男人吧?
她暗自期待柳如岸能够为她出谋划策。
柳如岸支楞着耳朵,越听心里越酸,好嘛,这该死的甜美!
和妹妹比起来,他怎么活得这么苦?不仅要操持家业,身边连个体贴细致的女孩子都没有。
前八年他忙着找妹妹,如今妹妹找到了,不仅找到了,心里还藏了人,反观他……除了变得更富有,其他的想想还真没有!
“大哥,你说姜槐有没有听懂我的言外之意啊?”云瓷羞红着脸:“听懂的话,那他会不会来提亲啊?”
柳如岸心里一阵憋闷,苦着脸道:“应该能听懂吧,哎呀!你们怎么这么暧.昧!阿瓷,不好这样的~”
“可不这样,他怎能开窍?”云瓷小声道:“况且阿兄如今好多了,你是不知,他以前根本不懂这些,纯粹媚眼抛给瞎子看……”
“什么?”柳如岸震惊道:“那你岂不是暗恋得很苦?”
一句话,说得小姑娘羞恼别开脸:“也没有啊,阿兄已经对我很好了~是我贪求,想要更好。”
柳如岸目瞪口呆:“妹妹,你到底喜欢了什么人啊?男人,哪有见了你这等美色不动心的?他……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云瓷委屈道:“他哪会对我做什么?向来是我欺负他……”
“什么?!”
“哎呀大哥,你反应不要这么大嘛~”
柳如岸结结巴巴道:“我反应、我反应能不大吗?阿瓷,姜槐他……他……”
“他什么?”
“他不会不行吧?!”
噌地一下,小姑娘脸色涨红,整个人快要烧起来:“大哥你在胡乱说什么?再这样我可要赶你走了!”
“别……”
柳如岸挠头道:“我实在无法理解啊,我家妹妹生得貌美如仙,他若心里有你,哪能忍住不对你动手动脚?即便他心里没你,总该有身为男人的本能吧,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
他压低喉咙,云瓷耳朵红得滴血,小幅度地点点头。
这下换成纯情少男柳如岸不好意思了,他也红着脸,小声道:“我能问下什么感觉吗?”
“大哥!”云瓷嗔恼地瞪他眼:“说正经的呢!”
“哦哦!”见她再逗就真得恼了,柳如岸摸着下巴道:“不应该啊……”
兄妹两人不知不觉都以一种鬼鬼祟祟的姿态聚头商量着:“世上的确有种人天生对这等事冷淡无感,保不齐姜槐就是这种人呢。”
柳如岸同情的看着妹妹:“若真如此,妹妹就要受累了。”
不仅要教人动情,还要诱人动欲,这都什么事嘛!
云瓷红着脸道:“阿兄说过,他懂得。”
“懂什么?”对上妹妹略带威胁的眼神,柳如岸一拍脑门,“哦哦,知道了。他既然懂的话,那就更不正常了。”
“这有什么不正常?”云瓷白他一眼:“难道如狼似虎才叫正常?那分明是鲁莽好嘛,阿兄斯文儒雅,大哥你不好把他想成那样子的。”
“好好好。”柳如岸愁秃了头:“可他一直正人君子下去,哪会明白对妹妹的心意?你说过他心里有你,可万一他意识不到那是男女之情,反以为是兄妹之情,又该怎么办?”
“而且,你刚才也说了,他骨子里离经叛道根本不在意男女大防……”越说他越郁闷,继续挠头:“这相当棘手呀!他根本不是正常男人嘛!”
云瓷眸子凉凉地瞧着他,柳如岸手一哆嗦,赶紧赔笑:“没有没有,我没有诋毁他的意思。我是为你发愁嘛~”
“大哥,能做的我都做了,我还能怎么办啊?”云瓷烦恼地托腮叹气:“他若想不明白,不来提亲怎么办?”
“不来?”柳如岸长眉一挑:“他都和你那样了怎好意思不来?我柳家嫡小姐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大哥想做什么?”
柳如岸嘿嘿一笑:“想要姜槐彻底开窍,这就需要妹妹配合了。”
章节目录 050
“什么?半月内不准理阿兄?”云瓷眸光轻转, 心疼道:“阿兄只我一个亲人,若我故意不理他,岂非太残忍?”
柳如岸揶揄道:“妹妹,你不会舍不得吧?”
“我当然……”云瓷捏着掌心:“我当然舍不得啊。”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没有其他办法么?”
“我的好妹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不下一剂猛药, 姜槐哪能开窍?你和他要不清不楚纠缠到什么时候?这才哪到哪儿, 你不会做不到吧?”
云瓷手背贴着微烫的小脸,慢慢放平呼吸, 眨眼面色恢复泰然:“没什么做不到的。只是…大哥这法子, 确定管用?”
这变脸的本事看得柳如岸啧啧称奇, 他悠然开口:“妹妹啊,这就叫做欲擒故纵。他心里有你的话,等你真不理他,他就该急了。男人嘛, 成家前急一急也是应有之礼。况且, 区区半个月,用半月换一生幸福,稳赚。”
稳赚么?
云瓷一口应道:“那,此事就拜托大哥多多费心了。”
柳如岸拍拍胸膛, 露出八颗牙齿:“好说!”
一连半月, 姜槐都在忙碌御花园刺杀案,好容易带着影卫彻查幕后主使,查来查去, 线索断停在东宫太子那边。禹皇闻讯后,冷着脸终止调查,姜槐总算能喘口气。
这半月,她忙得不可开交,宣贵妃不知发得哪门子疯,仗着圣旨在手,频繁登门学艺,若不然便是一道口谕召姜槐入宫。
姜槐疲于应对,越发想念阿瓷。
夜幕降临,坐在书房窗前,望着天边繁星,她抱着猫苦恼地叹口气——阿瓷已经许久没给她回信了。
哪怕再忙,半月里她依然坚持一日三封信送往柳府,然书信如泥牛入海,根本没翻出半点浪花,也听不见半点回响。
没有回信,没有一声问候,像突然和她断了往来。
姜槐凝神思索,天边属于阿瓷的那颗星明亮闪烁,熠熠生辉,没任何不妥。那么——是故意不理她吗?
还是说,阿瓷等急了,开始恼了。
晚风吹拂着发丝,姜槐继续思索那两个问题。
她是想和阿瓷在一辈子的,事实上,十几年前风雪天,将阿瓷抱进怀里的刹那,她就不想再放手。哪怕阿瓷嫁人生子,她手里有权有势,照样能护她一生安稳。
姜槐的心一阵钝疼。
嫁人生子,为何一定要嫁人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