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姚一战致使高一(3)班全体内宿生在寝室关灯的前一刻才得以回到宿舍。
看着忙乱一团的舍友,又看看手腕上的钟表时间,昝三邻明智地选择了不与他们争抢那片弹丸之地,睡前的洗漱也可以在熄灯之后去完成的。
“完了完了!我还没洗澡呢!”陈启亮一边翻找衣服一边嚷道。
“嘿!别跟我抢浴室!”安康抓起一条裤衩就朝浴室奔去。
“胖子,一起洗,快熄灯了!”陈启亮终于翻出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可惜已然错失了最佳时机,只得拍着浴室门哀吼道。
“不好意思,我体积庞大,浴室已经没有空间可以容不下你了。”哗啦啦的水声夹着安康的爽朗的笑声。
“哎我说你读书都能这么长肉,以后工作了还得了!”陈启亮踢了踢浴室的门,怒道,“又不是大姑娘,洗澡锁什么门啊!”旋身一把将堵在厕所间正在放水洗衣服的吴凰撵了出来,顺手提出了那半桶水,道,“万岁爷您还亲自洗衣服呢?多攒几天再拿到洗衣房叫人洗多方便!”说罢占据了吴凰厕所的空间,把门一关,直接将厕所间当做洗浴室来用。
吴凰闷闷地看着那半桶清水,嗫嚅了半晌,还是一语不发地坐回床铺,见昝三邻已经躺在帐内看书了,而高承业则在驱赶帐内的蚊子,他恍然醒悟,随手拿了本书当扇,驱赶帐内的扰眠者——如果蚊子仅仅是打扰睡眠也就罢了,偏偏它们的叮咬还很严重,不小心被叮咬上了,患处又肿又痒,几天才见消散。
只有陆杰兴高采烈地从他的上铺滑了下床,一身迷彩服穿得更像童子军,兀自顾盼神飞地道:“表哥,好看吗?”
“好看好看!乖,你先换回睡衣,快11点了。”高承业忙起身将他掀开的蚊帐拉紧,以免蚊虫趁机侵入。
陆杰听出了他的敷衍,扁了一下唇,又神采奕奕地摇着昝三邻的床架,道:“三哥,看看我穿的军服,好看不?”
昝三邻刚支起上身,眼前的一切却被黑暗吞噬,整栋宿舍楼也被喧腾所笼罩。
熄灯了。
“我靠!我的底裤呢?谁有手电筒?手机也成!”这是安康元气充沛的暴怒声。
“小杰……算了,先去刷牙吧……胖子腾出空间来了。”这是高承业忙乱的无奈声。
待一切喧嚣逐渐归于平静之后,寝室夜话也拉开了序幕。
而宿舍排名也就顺理成章地提上了日程。
“不是还有一个舍友没到吗?”昝三邻问道。
“到齐了,到齐了!”高承业跟安康异口同声回答。
陈启亮补充道:“去搬书的时候就问过蓝老师了,他还说我们运气不错,原本是八人住的,却凑不齐人数,他们都申报六人、四人的,嘿!我们占便宜了!”
昝三邻点点头,尔后才察觉黑暗中哪有人看到他的回应,不过也确实没人在意,此刻的他们全副心思都在争论宿舍的排名上。
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以高胖为准则的排名立即被枪|毙了,原因是这个阶段的男生正处于发育期,不管纵度抑或横度发展都是未知数,快则三五月,慢则一年半载,个头总会有所变化。
“那就跟别的寝室一样,按照年龄排吧。”陆杰道,高承业足足大他一岁又一个月,他没法太理解为什么高承业在宿舍排名上会如此执著,对他而言,老大跟老幺,不过是称呼上的改变罢了。
两个声音立即高声回应,只是一个赞成,一个反对。赞成的自然是高承业,而反对的,竟然是安康。
安康咳了一下,打破一室的寂静,道:“那个袁天哲不是没在吗,他的生日连陈启亮都不清楚,咱不能欺负他不在就随意决定他的排名吧?”
陈启亮反驳道:“我怎么不清楚了!好像是元旦……总之以前我班有几个女生总在元旦放假前偷偷送他两份礼物,一份元旦的,一份生日的。”
“那到底是元旦前,还是元旦后,或者元旦当天?差之分毫失之千里,元旦可是一个很重要分水岭啊!”安康振振有辞地道。
“你说的也很有道理……”陈启亮难得的认可了安康的说辞。
“他明天总归会去军训的,到时候再问他也不迟啊,咱们可以先排好名次。”陆杰又建议。
“你个未成年小孩,那么积极做什么!”安康怒了。
高承业本要护犊子的,却心念一动,忽然笑道:“胖子,该不会……你其实跟小杰一样,年龄也很小的吧?”
黑暗中果然听不到安康一丁点的反驳声,大家愣了一下,齐齐爆发了大笑。
“胖哥……不,胖弟,我会照顾你的!”打了几个滚的陆杰兀自笑嘻嘻的打趣安康。
“谁跟你一样是未成年啊!只是胖爷的户口本日期给登记错了!”安康怒烘烘地道,可即便他说的是事实,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那就以中考成绩排名吧。”吴凰小声地建议道,他或许成绩平平,却也安于现状,并不介意自己的排行是大是小。
陈启亮第一个投了赞成票,如果一定让他心甘情愿喊一声老大的,非元天哲莫属了。
“哎别跟我提中考成绩,”安康义愤填膺地说,“今年的物理简直是无理取闹啊!历届最难的题目都给我们遇上了,那道什么电力实验题……我靠,简直是物理奥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