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踩空了,非常不雅的摔下不高的楼梯。
他摔到了楼下,依旧恐怖的瞪着楼道:“什么东西?”
头颅支了起来,那长长的黑发甩到了脖颈后,白净小脸上一对清透黑眼睛,迷迷糊糊地眨动了一下,仿佛刚刚睡醒的小动物:“我……我在晾头发,刚洗好的。”
他似乎看到了天底下最最滑稽的木偶剧,自己被那小孩惊吓成了这付样子!绅士贵族不见了,年轻人的羞耻感取而代之,他拐着脚冲上楼,做出了冲动的举动。
“干……干什么……先生?”她结结巴巴,缩手缩脚,如果有个外壳给她,他丝毫不怀疑她会跟个蜗牛一样,窝进里头躲起来。
“小孩,怎么跑到我家里来吓人?说,从哪儿钻进来的?”
“我我……”她吓呆了,没见过如此俊气外表却又恶狠狠冲她发火的德国人,夫人明明那么和气善良,为什么家里会出现这个人呢?她不记得夫人的家里有这么个人啊!
闻声赶来的夫人一见这场面,顿时明白了,她提高声音叫道:“臭小子,你干什么啊!看把我们姑娘吓的,放手放手!”啪啪两记,拍开他的咸猪抓,夫人一把搂住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他只好再次惊愕地瞪眼,错愕着母亲维护她的说词,惊讶着母亲担心她的举动。
“她是中国留学生,暂租在我们家里,白,别怕,他是我儿子。”
“留学生!”他这才知道,母亲瞒着他向当地政府申请外国留学生租房登记,以此来补贴家用,“怎么可能,她看起来明明就是个……孩子!”
“我我……我15岁了!”她眨巴眼,异常认真。
“……”他抖了抖嘴角,十分不懈。中国少女长这样?那中国小孩长啥样?
他不是个完完全全的种族主义者,也不十分赞同元首在9月颁布的《德意志血统和尊严保护法》。这部法律让日耳曼男人几乎就成了种/马的代名词,由心底深处泛上来的被当成动物园里的动物般,限制对待的厌恶感,令他极度的郁闷和恶心。
尽管如此,也并不代表他对中/国人就有好感,还是黑发黑眸的黄种人。他这位帝国容客贵族,不可能为了劣等民族去对立自己的民族,更不可能打破国家法律仅为了自己不厌恶的人、事、物。
他不会为了她,一个租房者,一个说话结结巴巴、温顺无趣、过份沉静的亚洲人,而去打破国家法律,仅仅只是不厌恶罢了。
弗兰茨的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他与她的第一次见面,他回想的同时,又意识到自己初见时对她的排斥,这突兀出现在他家里的东方女孩,差点令他有捏死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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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的德国天气,昼夜温差很大,天空阴沉沉的探着脸,卷过凛冽的寒风,吹的天地间刺拉拉的冷,很有下雪的前兆。
白尹和弗兰茨走在汉诺威市中心的某条大街上。
她裹紧大衣缩着脖子,四下观望很希奇的样子,这模样落在弗兰茨眼里简直就是乡巴佬进城,他很想丢下她不管直接走人。
他笔直的瘦长双腿迈开,快速往前走,懒得管她的小短腿是否能跟上他的大脚步。白尹自是不在意他是个什么想法,仍旧小跑跟上去。
昨晚,白尹静下来后回到正事上去。
她想了半宿怎么找人,最后决定,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欧洲,还是需要像弗兰茨这样的军校生出马帮她找人,才容易一些,也更靠谱。
正好她从夫人那里得知弗兰茨下午要回军校,一大早,她好不容易说服他领路,这家伙才不情不愿的带了她来汉诺威大学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