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鳞儿站在一旁,轻咬着唇,踌躇不敢上去。
李幼迦叫道:“你继续爬山吧,我们先走了!”
水鳞儿红脸道:“我……我上来,和你们一起走!”连忙爬了上去。
李潮音上前挽了她的手,笑道:“鳞儿,到檀香院我们一起住,以后在山上,你有什么不知道的,都跟我说。”
李幼迦白了水鳞儿一眼,哼道:“水姑娘有什么不知道?她连护法大仙练什么法术都知道!”又斜睨水鳞儿,问道:“喂,你说护法大仙的话,都是真的么?还是你瞎编的?”
波若波罗密果子已起飞,惊澈望着“窗外”,听到李幼迦这么问,余光也往身后投了投。
水鳞儿红着脸道:“我没有瞎编。”李幼迦不屑道:“那你怎么会知道?又是你爷爷卜算的?”水鳞儿听她语气不善,冷然道:“我就是知道。”李幼迦道:“我问你怎么知道?”水鳞儿道:“我偏不告诉你。”李幼迦道:“你不说,我把你踢下去!”
水鳞儿道:“你敢!”嘴上硬,身子却不由自主朝惊澈身后靠。
惊澈恍若未见未闻,眺望巍峨险峻的飞来峰。
李潮音拦了李幼迦,携了水鳞儿的手,笑道:“我妹子跟你开玩笑,别当真!”指点窗外景致,向她介绍,也是说与惊澈听。
四人瞧见脚下李掌门分派各路弟子巡山、守夜,余人各回各峰各殿,有御剑的,有祭出法宝的,也有法力弱点,跟他们一样摘了波若波罗密果子飞的,煞是热闹。
到了檀香院,院落甚大,别说几个少年男女同住,就是二三十人同住,也各有房间。
当晚李幼男招呼鸿忘大仙和惊澈住下,又陪太师叔祖喝酒到半夜。李潮音挑了幽雅的房舍,同李幼迦、水鳞儿一人一间,挨着住下。
水鳞儿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明月,兀自怔怔然不敢置信:“前日还跟爷爷在小渔村,今夜就睡在了大名鼎鼎的北冥山上,如今是真的厚脸皮赖上了龙公子,可是赖上了要做什么呢?爷爷为什么不说清楚?”
第二日清晨,水鳞儿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磨了玉玦粉,冲了一碗药汤,送去给龙公子。
刚捧着碗小心走到院中,就见惊澈从院门进来。他脸色略有苍白,乌发仿佛被晨起的露水打湿了,黏贴在额际。朝阳洒在他身上,便如贬入凡间的谪仙,惊人地、要命地俊美。
他当然是谪仙,可不是贬下来的。
水鳞儿迎上去,关切道:“龙公子,一大早你怎么出去了?身上好像也湿了?”
惊澈身中寒毒,昨晚睡到三更,趁着夜深人静,悄然飘到飞来峰的一处山崖,径自用功疗伤,直到天明才归。
早晨雾气朦朦,他身上被露水打湿,见水鳞儿询问,也不回应,只眉心一蹙,心道:“她身上并无半分妖异,的确不是妖族,也非鬼怪,对我应当没有歹意,只是为何她总能靠近我,不受我的仙障所阻?”
水鳞儿追上两步,递上药汤道:“龙公子,这是我爷爷要我给你喝的药汤,他说你要喝一百天才能痊愈。”
惊澈乍然止步,微微侧过半张脸,冷冷道:“你爷爷究竟是什么人?”
水鳞儿陡然见他脸色不善,心中一颤,怯怯道:“我爷爷就是我爷爷。”
她的话一百个真诚,可惊澈听着,就是个陷入死角的问题,他瞥了水鳞儿一眼,眸光也彷如浸上了寒毒,瞧得水鳞儿直直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