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忘大仙见两个俊俏小徒孙毛遂自荐,笑道:“有趣!有趣!小娃娃,她们俩个是你的好朋友么?那咱们人多也热闹!”
独秋大师听了水鳞儿要跟惊澈同住,眉头早拧得麻花一般,碍于惊澈身份,他不好置喙,这时见两个师侄孙女挺身而出,甚是满意,捋着胡须向李掌门道:“掌门人,既是如此,就让她们姐妹俩陪同水姑娘吧!”
水鳞儿大窘,脸颊红到耳根,讷讷道:“可是……可是……我……”
她脑海中的地图表示,北冥山大得出奇,好几个山峰,弟子们随师父散居各处,若是跟龙公子不能住在一起,以她这等毫无法力的素人,要翻山越岭见龙公子一面,那可不得几天几夜爬山?因此才大着胆子厚着脸皮说要跟龙公子同住。这会儿龙公子本尊不说话,李家姐妹倒挤着跟她住,她不想跟李幼迦搅和,但要开口拒绝她,再跟龙公子厚着脸皮说什么,毕竟是羞涩面嫩,又众目睽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急得眸中含泪,垂下头去。
当此际,一个清朗的男声忽道:“师父,大长老,既然水姑娘有求于弟子,若是弟子力所能及,自当做一桩善事。又有护法大仙同住,弟子荣幸之至!”
水鳞儿刹那间如闻天籁,不知为何,心口如被重锤重重一敲,登时含泪抬头,望着惊澈笑了。
惊澈清风雨露一般卓然而立,气质翩然,不染纤尘,除了一脸的清淡沉静,别无任何神情。
他早先对水鳞儿存了疑心,主要是对她爷爷要她跟着自己起疑,后来见她乘七星飞毯追来,摔到地上,祈求他的眼神,竟莫名教他心头一软。如今见她衣衫被荆棘撕得破烂,手脸有伤,被误认为精怪,却偏偏一派无辜单纯的气派。待到她随口数说着鸿忘大仙的*,乃至九万年前神魔大战,他更添疑虑:“她是一个凡人小丫头,谈说间怎会知晓这些过往?鸿忘大仙的法术,即便李掌门也显然不清楚,她却如何得知?李掌门又为何说她是贵客?”
惊澈微一沉吟,开口应了她的要求,只因心想:“且看看她有何古怪,若真是有普通所求,待到伤愈离开时,也不妨当作游历凡间的善举,遂了她心愿。若是不寻常的要求,甚或心存歹意,哼哼……”他脸上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冷酷,瞥向水鳞儿,但乍然瞧见她的泪眼,又是猛然一怔,立时把头别了过去。
想起在回心峰看到她的眼神,当时觉得何其酷似洛儿,这一下再见,他心中又是一凛,黯然道:“何以她的眼神跟洛儿总有几分相像?可是我太挂念洛儿,有了幻象不成?”
李掌门和独秋大师见惊澈答应同住,面面相觑,同时望了望惊澈,但这位仙家既然开口应允,他们再惊讶,也无话可说了。
独秋大师尚自觉得不妥,李掌门心念一转,觉得这样也好,若是叫龙公子与众弟子同住,万一被哪个发现他的身份,那可糟糕之极!虽然他受了伤,但法力仍是远高于凡人弟子何止万千,恐怕他一个少年神仙,稍不谨慎,就可能显露马脚。可如果叫他单独居住,众人不免惊讶他的特殊,已是破例收他入门,又直接晋升掌门亲传弟子,再拨个好地方给他住,岂不叫人更生好奇,要窥探于他?
李掌门肃然点头,正色道:“好吧!你既入我门中,自然该多修善行。仙途虽遥,但只要心存善念,勤修不辍,总有终成正果之日!你能有此助人之心,也是难得,又有护法大仙同住,于你也是福缘,檀香院宽敞幽静,更有助于你疗伤,你就暂且同去檀香院住吧。”
惊澈听了李掌门这些话,已知他心意,又知他话有所指,躬身道:“多谢师父!”
李潮音眉间一蹙,瞥了惊澈一眼。李幼迦却兴高采烈,扯着李潮音低声道:“姐姐,咱们可以跟龙师兄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