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槿之低着头,捏住她一根手指,剪得非常认真,每一下都很轻,恰到好处,屋子里回荡着清脆的咔咔声。
“有的人抢着当‘枕.头公主’,拦都拦不住。”
“?”
时槿之手一顿,抬起头,疑惑道:“什么是‘枕.头公主’?”
“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她愣了愣,当真拿起手机搜索,输入“枕.头公主”,弹出来第一条便是问这个词什么意思。
“!!!”
时槿之看完抬起头,正对上傅柏秋含笑的目光,透着一丝狡黠。
出乎意料,她没生气,淡定地放下手机,继续剪指甲。
傅柏秋:“???”
剪完指甲,时槿之拿来一把木尺,坐到她旁边,轻轻敲了下琴键,淡道:“先分手练,慢速,第一条。”
她明知故问:“分手?”
练个琴还得跟老婆分手,她不干。
“两只手分开练习。”时槿之耐心解释。
“哦。”
时槿之放下木尺,翻开《哈农》看了两眼,觉得格外亲切,弹钢琴近三十年,到现在每次练琴前她都会抽五分钟弹这个,活动活动手指。
媳妇儿的悟性不错,之前《拜厄》学了三分之一,接这个没有问题。
“基本功很重要,记住,每天都必须练。”她严肃说道,把书放到谱架上,抬起右手示范。
第一部分,练习一。
“这是练你四五指的伸张与灵活性,你先分手慢练,每个音都要清晰准确。”
“好的。”
傅柏秋扫了一眼谱子,觉得简单,刚上手摁出第一个音,时槿之抄起木尺“啪”地打了她一下。
“看看你的手,瘫成鸭掌了,我教你的都还给我了?”
“……”
过了会儿,又“啪”地一下。
打得不重,但是很有惩戒意味,起初傅柏秋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后来发现这女人是在报仇......
整个下午,傅柏秋总共挨了五十多下尺子,她嘴上不说,心里记着。
于是晚上,时槿之倒霉了。
.
自从乔鹿生日演唱会结束后,“长颈鹿cp”热度直线上升。
时槿之和乔鹿本就是好朋友,对外界而言这不是秘密,前年冬天cp热度首爆后,粉丝们相继扒出了许多两人以前的合照,加之这次同台合作实在太暖,cp粉们都嗨炸了。
两人同台的视频被各种剪辑传播,配上文触们写出来的小故事,假的说得跟真的一样。
很不凑巧,傅柏秋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了被粉丝们剪辑过的视频。
舞台上灯光闪烁,人影绰约,乔鹿唱着抒情的歌,时槿之为她伴奏,低沉轻柔的人声,清亮饱满的琴声,底下粉丝的尖叫与跟唱,现场氛围逐渐开始热络。
而后两人四手联弹,弹的是乔鹿某张专辑里的某首歌。
四只手在琴键上交错跳跃,时而紧挨,时而分开,傅柏秋双目紧盯着屏幕,眉心拧起了褶子,她一眼就能辨出那只是槿崽的手,故而看得分外恼火。
拉快了进度条,恰恰跳到两人合唱的部分,全场氛围被推至最高点。
这首暧|昧意味满满的情歌,是乔鹿专为她们合唱而新写的定制歌。
傅柏秋看到两人配合无比默契,时不时地深情对视,再翻评论区里滤镜八米厚的粉丝的注解,登时心口酸意翻滚,深藏的不安蠢蠢欲动着。
她一遍遍看着视频,像喝醉了酒似的上头,脸颊发热,指尖却冰凉,最后直接卸载了微博。
——只是朋友。
——槿崽没那个意思。
傅柏秋这样劝自己,闭上眼,握紧了拳头,深呼吸几口气。
她放下手机,进了房间。
时槿之坐在窗边书桌前上网,好像在看什么文字类东西,屏幕上大段大段的,看得正入神,连有人进来了都未察觉。
原本傅柏秋没想偷看,但见她眼睛都快贴到屏幕上了,一时好奇,便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她身后。
屏幕上是一张纯色长图,一段一段写满了字,她没仔细看,却一眼看到了“时槿之”三个字,接着是“乔鹿”......
一篇“长颈鹿cp”的同人文。
正好是开车部分。
时槿之手搭在鼠标上,缓缓拉着滚动条,看到飙车,嘴里发出“哇”的声音。
“好看吗?”
“!!!”
背后突然出声,时槿之吓了一跳,丢掉鼠标转过身,“毛毛?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说完下意识挪动身体挡住电脑屏幕。
傅柏秋脸色阴沉,紧抿着唇,双眸暗淡如一潭死水,原本温和精致的五官亦有些冷硬灰白。
她掐了下拳头,直勾勾地注视着时槿之,没说话,转头离开。
“毛毛!”
时槿之急着站起来,动作一大,不小心弄翻了椅子,她跨出去想要追人的步子被椅背绊了一下,整个人“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生疼。
“哎哟——”
傅柏秋猛地停住脚步,转身,已经走到门口又折了回去,蹲下把她扶起来,一言不发。
“毛毛。”时槿之抓住她腕子,忍着疼解释道:“我是上自己微博刚好刷到,觉得好奇就看了一下,那些粉丝脑洞也太大了......”
“嗯。”
傅柏秋垂着眼皮,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把凳子扶好,视线甫一扫过她膝盖,按着她坐到椅子上,转头去拿药箱。
“毛毛?”
“毛——”
“自己喷点药,我去买菜。”傅柏秋把药箱放桌上,看也没看她一眼,干脆利落地离开。
时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