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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秋做了一个梦。
歪|缠, 亲|吻,翻|腾不息, 那人在她手|头时而像一团火, 肆意燃|烧,时而像一汪水,潺潺流淌, 顷刻又化作明媚的娇|花, 温柔绽放......
末了, 不甘心,想掌握一次主导权, 便总逗|哄她。
这儿吹一吹, 那儿挠一挠,使尽浑身解数。
她在梦中笑了, 温声软语哄人:下次让着你。
清晨六点半,闹钟准时响起。
睡梦中的傅柏秋拧了下眉, 意识逐渐清醒, 只觉胸口像压着什么重物, 沉甸甸的,她倏地睁开眼,掀起被子。
一团细软的茶色卷毛露出来。
时槿之像八爪鱼一样抱着她,脑袋枕在她身前,呼吸冗长, 睡得正香。
“……”
闹铃仍在响,是一段温柔的轻音乐, 没能把这人吵醒。傅柏秋愣着神,手心不由自主轻抚她头发,片刻才回神,关了闹钟。
被窝里暖烘烘的,像躺在热棉花里。
梦中情境此刻依然清晰无比,傅柏秋不可避免想到了,脸颊有些|烫,喉咙发干,羞|耻感一阵阵涌上心来。
她躺了一会儿,意欲平心静气,可身前这人枕着,越躺越燥,沸|腾的血液蹭蹭往上蹿,燥出一身薄汗。
呼——
想着要上班,傅柏秋小心挪动了一下,想脱身,不想把人吵醒。
她才刚动了动胳膊。
“唔……”这人嘤|咛一声,搂得更紧了。
傅柏秋暗暗无奈,又挪了挪,动不得分毫,只能稍稍大点动作,不想人就被她弄醒了。
时槿之半睁开眼,下巴蹭到一处软绵绵的凸起,怔了怔,昂起脖子看着头:“你想睡就再睡会儿,我会给你留早餐,起来记得吃,午餐你自己解决,或者我可以帮你点外卖,还有不要忘记吃药,下午你哥会过来……”
一番唠叨,时槿之安静听着,觉得自己像个被皇帝宠|幸的妃子。
“记住,不准踏出院门一步,我装了监控的,手机上能看到,你要是擅自跑出去了,回来等着我收拾你。”傅柏秋絮叨完了,目光始终没聚集在这人脸上。
想起适才的梦,现下越发像“事后”对话。
“好,我记住了。”时槿之对她眨眨眼,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下班?”
“三点。”
傅柏秋想了想,补充道:“不许乱动二楼的东西。”
看在这人失忆的份上,姑且允许她在二楼活动,只不过书房已经被上了锁,无需担心她会进去。
“好。”
失忆后的时槿之太乖了,小心翼翼的眼神让人无奈,茫然无措的表情又让人心疼,傅柏秋怔在床边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嘴唇张了又合上,只吐出一句:“等我回来。”
从来没有哪一天去上班去得如此不放心。
傅柏秋下楼进厨房,煮了小米粥,蒸了几个奶黄包。吃完后她把剩下的放在电压锅里保温,检查了一下门口和院子里的摄像头,这才安心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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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槿之睡了个回笼觉,八点多醒了,一直在床上赖着,赖到九点半才起。
昨晚反应迟钝,今早她才意识到,这是毛毛的房间。
枕头,被子,甚至是空气,每一个分子都充满那人的气息,她在被窝里打滚,脸埋进枕头里,蹭了个够,因为过了今天她大概就不能跟毛毛同睡了。
浴室洗漱台上放着新的牙刷和杯子,里面挂了一条新毛巾,都是蓝色,时槿之看到它们那一瞬觉得很亲切,心里暖融融的。
吃完早餐,她把碗洗了,顺便吃药,而后开始了对整栋房子的巡视工作。
第一个目标,了解毛毛的生活环境,习惯喜好。
房子整体看上去精心设计装修过,一楼太空,显得略有几分简陋,但窗边那台漆光油亮的三角钢琴增色不少。
钢琴……
时槿之恍了一下神,脑海中闪过些许模糊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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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里一位领导病逝,今早遗体被送来殡仪馆,主任指派了一整个组的入殓师过去,剩下的活儿就落在了傅柏秋和另一位同事肩上。
一上午忙坏了,水没喝一口,手上不停,站得腿发麻。
“累死了。”
傅柏秋踏进办公室,小声抱怨了一句,见里面只有江宁在,神情也放松下来。
“师父辛苦了,我给你捏捏~”小徒弟笑着迎上来,双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按|捏。
“舒服吗?”
力道适中,很会,傅柏秋满意点头,嗯了声。
“怎么还不去吃饭?再晚就没菜了。”
“等师父一起吃啊。”江宁一手给她捏肩,一手奉上她的保温杯,“快喝口水,我们走了,好饿。”
傅柏秋接过保温杯,慢悠悠拧开盖子抿了一口,舌尖渗入浓郁的红枣香,胃里暖暖的。她戳了下小徒弟的额头,好笑道:“无事献殷勤,什么来着?”
“冤枉,师父,我是心疼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嗯?”
江宁抢走保温杯放下,挽着她胳膊往外走,小声说:“不知道什么领导,人都死了,架子还摆那么大,就是全身上下给他挖骨换皮,也不用那么多同事去啊,兴师动众的,搞什么……”
“闭嘴!”傅柏秋低声喝止,四下环视无人,皱起眉,“这种话在心里想想就算了,不要说出来,当心祸从口出。”
她眉眼间一抹愠色,语气严厉。江宁头回见,惊着了,立刻噤声,吐了下舌头:“知道了,师父。”
院落里大多树木的叶子已经落尽,光秃秃的,树干外裹着一层白石灰,像一群穿白裙扮丑的怪老头儿,唯独松柏树依然翠绿,在湿冷的严寒季节里傲然挺拔。
两人乘电梯下去,绕过主楼,后面便是食堂。
傅柏秋一路面色严肃,紧绷着脸,江宁屡次想开口说话,都因惧于她脸色而咽了回去,默默兀自打饭。
“师父……”
找了位置坐下,江宁实在憋不住了,委屈开口:“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乱说话了。”
“什么?”傅柏秋恍然回神。
江宁:“……”
原来师父没生气。
“刚才在想别的事。”傅柏秋解释道,“你还小,社会经验不足,说话做事难免莽撞,以后记住就好了。”
“嗯嗯。”
江宁应着,埋头吃了几口饭,过会儿又抬头看她:“师父,元旦去泡温泉吗?”
她愣了一下,正要回答,突然想起要提醒家里那人吃药,遂放下筷子,“等等,我打个电话。”
“……好。”
号码拨出去,那头很快接了。
“毛毛?”
傅柏秋心脏一颤,声音不自觉温柔,“吃药了吗?”
“嗯,吃了。”
“午饭呢?”
“也吃了。”电话里时槿之很乖,“我看到厨房有面条,就煮了一点,锅和碗都洗了,灶台和地上也擦干净了,换了垃圾袋。”
“你出了门?”音调陡然升高,眉心隆起一点褶皱。
那边慌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把换下来的垃圾放在门口,等你回来再丢。”
“那就好。”傅柏秋松一口气,思索自己是不是太过紧张,像个神经病,语气便愈发温柔,“客厅电视机柜里有零食,别吃太多,晚上我回去做好吃的。”
“嗯,我等你。”
难以想象这人是时槿之,从前高傲不可一世的小公主,短短几天就变身温驯小绵羊,乖得不像话,挠在她心窝子里痒痒的。
傅柏秋情不自禁笑了,薄唇微微向上掀腾,扬起温柔的弧度,眼底融化一抹和煦阳光。
江宁看傻了眼……
师父待人一向冰冷,平日里寡言少语,只埋头做事,能与她这个徒弟说上话已经很难得,没想到还有这般不为人知的一面。
许是反差太大,那一下子江宁感觉心里酸溜溜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师父,你骗人。”看着她挂掉电话,江宁撇嘴说道。
傅柏秋脸上的姨母笑还未散去,眼里光华流转,“什么?”
“还说没有男朋友,一通电话喂我满嘴狗粮,我都饱了。”
“……”
“不是男朋友。”傅柏秋后知后觉尴尬,低咳两声,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元旦泡温泉?”
不是男朋友,那还能是女朋友么?江宁心里想着,不动声色地点头。
“那两天不是我轮休,去不了。”傅柏秋如实回答,她们部门实行轮休制,没有寻常周末和法定节假日,就连春节假也一样。
如果是小镇小县的殡仪馆,火化业务量不大,就会安排职工固定休息,而像西山这样的市级殡仪馆,一年遗体火化量大约两万,只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没有清闲的时候。
江宁当然知晓,却坚持道:“调年假呗,师父,你平时太辛苦了,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而且那个温泉不远,就在榕城旁边的县城小镇上,开车只要两个小时,我爸一朋友在那开了个度假村,我带人去玩打对折。”
“只有我们俩?”傅柏秋略心动,距离近倒是可以去玩一玩。
江宁眼珠一转:“可以带家属或者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