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一贯不大合群,不论是府里的弟弟,还是宫里的皇兄,他都玩不到一块儿去,更别说与谁在一间屋子,一坐一、两个时辰。
林侧妃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若有所思道:“世子,怕是看上我这小侄女儿了。”
静香惊呆:“这……这……三小姐才多大?世子他是不是傻?”
林侧妃好笑地说道:“他可不就是傻子?”
林妙妙走哪儿,身后都跟着一个小尾巴。林妙妙急了,真想问问他到底想怎样!但又没那勇气。别说质问他了,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林妙妙揉了揉怀里的小宝,低声问:“小宝,挠他!”
小宝捂眼:宝宝不敢……
“你呀!真被林媛说中了,就是欺穷!傅姐姐和表哥你敢挠,他你怎么就不敢!”林妙妙嘀咕完,迈步朝紫竹林走去,好几日没四叔消息了,不知四叔在忙些什么,是不是父亲给了四叔太多任务,弄得四叔闲不下来了?
到达紫竹林,没看到四叔,反而看到了四叔家的常客。
“咦?又是你?我四叔呢?”林妙妙问。
林长安看看尾随而来的景熙,唇角一勾:“你四叔追姑娘去了。”
“追……追姑娘?”林妙妙愕然。
林长安不怀好意地笑道:“是啊,你四叔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吗?那姑娘不肯嫁给他,他就跑到人家家里住下了,说是……缠也要把那姑娘缠到手。”
林妙妙气闷得直跺脚:“我在这边水深火热,他去上人家家里追姑娘!真是……真是……”气死了!
林长安憋笑憋得肠子都快断了!傻丫头,四叔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没反应过来?
林妙妙气呼呼地进了屋。
林长安走到景熙身侧,让小太监退下,扶着轮到道:“就一个丫头片子,你怎么还没骗到手?要不要我出马,告诉她,她的‘四叔’就是你呀?”
景熙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少给我添乱。”爱妃躲他躲得厉害,若是知道四叔是他……怕是连四叔也不要了,“你说……她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我又没欺负她。”
至少,这辈子没有,就是怕吓到她,他忍着,连最讨厌的裴琅都没动过一根手指头。
照他原本的脾性,早把敢觊觎她的家伙剁成肉喂狗了!
林长安摸了摸下巴:“我对女人有经验,对小姑娘没研究啊……”
林妙妙在屋子里等四叔,她决定,不论多晚,一定把四叔等回来!等着等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虎皮上,头枕着一双腿,她眼睛一亮:“四叔?是你回来了吗?”
坐起身,在看到那张带了一丝熟悉的脸时,怔住。
少年没戴面具,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如果蒙住上半张脸,还真有点儿像四叔,但四叔的脸破了相,这张脸白白净净的,一点疤痕都没有。
很快,这张脸,与记忆中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渐渐重叠。
难怪自己会觉得熟悉,这、这、这分明是小暴君嘛!
她入宫时,他已经三十多岁了,脸上有被风沙与岁月刻印过的沧桑,哪像眼前这张脸,白净如一块雕琢的美玉。只是这玉再美,也是有毒的。
林妙妙一下子站了起来!
望着林妙妙落荒而逃的背影,景熙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以为重来一次,一切都会有个不一样的开始,可无论他怎么尝试,她都还是和从前一样,对他避如蛇蝎。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不该一开始就排斥他的,历史不是这么来的……她不会也是带了之前的记忆吧?那她有没有记起他们之间的约定?
你说要嫁我,转头却成了别人的妻。
下午,林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倾儿见过林侧妃,见过老夫人,见过三位夫人。”如意园中,一名清丽婀娜的少女缓缓走进正厅,对座上之人行了礼,少女十五上下,身形纤瘦,姿容清丽,穿一袭粉白相间的宽袖束腰罗裙,梳着回心髻,簪一对白玉海棠花钿,简简单单的装扮,清雅温婉的气质,正是宁国侯府千金宁婉倾。
林侧妃与宁婉倾有过数面之缘,都是在景王妃的宴会上,景王妃对这位千金,也是颇为疼爱的。
“宁姑娘,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林侧妃讶异地问。
宁婉倾含羞一笑:“王妃知道林侧妃与世子来了林府,恐世子给侧妃添麻烦,特吩咐倾儿前来照料。”
照料世子,用一个侯府千金?
林妙妙跨过了门槛:“咱们家又来客人了呀?”边说着,边将眸光落在了宁婉倾的脸上,呼吸就是一顿,“宁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