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甫沅心中不由狂跳,转眼看回丫鬟,小心作揖问道,“可是皈依寺的娘娘?”
丫鬟但笑不语,只是小心的服侍着秦甫沅穿上,然后有礼的退下了。
秦甫沅目光紧紧跟着那辇,内里已经肯定其中坐的便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当今圣上的小女儿——荣安公主了。
毕竟无论秦家还是林家,素来都未听说和宫中哪位娘娘有特别深厚的交情的,这驸马候外门的规矩也不是谁都愿意轻易来搀和的,如此一像,娘娘中,也只有未来岳母德妃比较有可能。而那辇中的身影,那打量的目光,决计不会是来自那位娘娘的,所以,能打着德妃名义来给自己送温暖的,便只有那位殿下了。
虽说楚朝现今风气开放,但这出阁前的女子偷偷来瞧未来丈夫,还真是少有听闻。秦甫沅手无意识摸了摸身上的裘衣,不免为着这大胆的公主,而心生了一丝好感。
结束晚宴准驸马再宣系后,再过两个月后,秦甫沅终于是在尽可能的装淡定、般若焦急不已中,真正迎来了大婚之时。
一夜未眠,卯时喜婆和府上的妇人们已经候在外了,秦甫沅自觉先换上喜服,跟着这些个婆子就把他架到了台前,仔细伺候她梳妆打扮,画眉、抹唇红这些都是秦甫沅望都不敢望的,生怕一不小心就露了女态,如今这般体验,心底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等一切收拾好后已是巳时,秦甫沅骑着白马沿和华门到东华门,再到德妃宫外,请公主出阁。没过多久,先是举着红灯天文官领着八个分别持方扇、圆扇的小童出来,跟着是当朝太子与德妃娘娘的辇,最后才是一顶没屏障的轿子,上坐着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绣长尾山鸡、浅红色袖子嫁衣的女子,忙着行礼秦甫沅没敢打量公主的长相,一来不合礼,二来无论容貌如何,于她而言不过都是无用的。
阵仗后跟着几位皇子王爷,秦甫沅一一见过,心里不免感叹,果然是受宠的公主,想自己一小小商贾之子,哪来的机会让这一群皇亲贵叟陪着娶亲?
一路上百姓夹道围观,虽有秩序,但繁文缛节一通下来,等到了新建的驸马府,便是午时了。里面已经是宾客满堂,圣上端坐正位,皇后居其左,其下是长公主殿下与她的驸马,还有其他皇子和王侯,舅姥爷也在一侧候着;右边堂下是秦江勇孤独一人就席。等德妃落于右首后,秦甫沅便牵着红绸引着荣安公主过大院入正堂,当着百官的面,分别向正堂的皇帝、皇后、德妃行礼,再向秦江勇行礼,接着才是拜天地、夫妻对拜。
拜完后,皇帝主持的九盏宴会开始,偌大的堂中院中皆是宾客,中间空着,每行一盏酒后便是请来的戏子开始表演,行酒九盏后,皇帝、皇后、德妃三位长辈先离去,再是太子与公主私下的祝贺,敬酒后再离去。
再之后,公主要将礼单奉到公公秦江勇手中,等行完最后的礼,公主便要先回房,秦甫沅心中纠结着如何向公主解释避了洞房同床之礼,一直不敢放开喝。好在这些当官的都是精明人,见这新驸马总是往后院看,自然就懂她心不在此,便一个个相继开始告辞离去,秦甫沅想要留下来收尾,让父亲先回去。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便先过去吧,剩下的由为父来便是。”秦江勇笑呵呵地说着,两父子让来让去半天,最终还是从宫中来的管家站了出来。
“老爷和驸马爷都歇息去吧,这边由奴才来便是。”
秦甫沅向父亲拜安后,这才由小厮领着,到了主卧。看着门,好一阵怅然,突然听见房内有交谈,“门外那身影可是驸马?”
“嘘,殿下,快别说话,不然驸马该不欢喜您了!”连跟着是制止的声音。
“呀,父皇明明说了,本宫的驸马会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啊!我才说一句话就不欢喜我了,那可是不行的!”这软软的声音听着非常舒服。
秦甫沅正准备开门,倒有人抢先了。
“嘘!”女官打开门,老脸上肉堆成层层褶子,看着秦甫沅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驸马爷,站在外面怎么行呢,还是速速进来行礼吧!”
秦甫沅心底本就藏了事,不安着又被那双眼看得发恘,尴尬应下,随之入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