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精魄美美地绕着初元飞行一圈,美滋滋地问,“好不好看?”
“好看。”初元夸道。
凤凰精魄满足了,在前面开始带路。
初元伸手,想要一手放到徐清钰腿弯将他抱起,徐清钰忙拒绝,道:“师父,我自己走。”
初元扶起徐清钰,跟在凤凰精魄身后。
望着凤凰精魄尾羽,初元冷不丁地又问,“你们凤凰一族的羽毛,是不是都卖给修士做法衣了?”
“怎么可能!”凤凰精魄似被踩中痛脚一般,否认道,“我们自己欣赏都不够,哪会卖?”
初元开口,“我就随口一问,你反应那么大作甚?我就是觉得,这尾羽炼制成衣服,肯定很漂亮。”
“那是自然。”凤凰精魄洋洋得意地开口,“似云似霞,霓裳羽衣。那些女修一向都喜欢我凤凰族羽毛炼制的法袍。”
徐清钰垂眸微笑,这只傻鸟,才否认,就自爆了。
到了生门,初元放下徐清钰,拔出手中长剑。
初元握剑时,身上平平无奇,好似普通人握着一柄凡剑,可是当她凝聚气势时,凤凰精魄与徐清钰都不敢直视。
偏偏他俩站在初元身侧,没被那剑势力量波及半分。
足见初元对自己剑意的把控。
初元轻飘飘地往前刺出一剑,这一剑好似并没有用力,在空中的前行轨迹肉眼瞧得清清楚楚,这一剑很慢,慢到让人觉得自己有无数剑招可招架,可是当自己真想抬手刺出时,却发现自己速度更慢,也失去了勇气。
这一剑刺中仙器壁上,呲啦刺耳声音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一般,一道日光从剑侧缝隙传来,与凤凰真火的火光截然不同。
在红色的火光中,那道白色透明的日光那般虚弱,好似随时都会湮灭,又好似那般耀眼,任谁都不会错认。
小红鸟惊喜道:“初元,你果然厉害,快斩开。”
初元此时面色却是微变,她对她的肉.身,好似掌控力下降了。
她不再停顿,在那道缝隙旁再次刺出一剑,如是几次,仙器壁上出现一道口子。初元伸手抓住徐清钰,道:“走。”
徐清钰放松自己身体,让初元更好带动。
越接近那道口子,初元和徐清钰身形越小,到最后,这只一指宽的口子在初元和徐清钰眼底,好似山洞那般毫无阻挡。
不过这道口子随着时间流逝,也在渐渐关闭。等初元和徒弟来到这道出口前,只有门大小。
“师父,你没事吧?”徐清钰一直有留意初元,越接近口子,初元面色越苍白,到了此刻,徐清钰终于忍不住问出声,眼底尽是担忧。
“我没事,只是撑着这通道有些吃力。”初元勉力一笑,将徒弟往外一推,“出去。”
徐清钰被初元大力推了出去,他不由得反身握住初元的手,想要拉着初元一道出去,可是初元此时手腕一翻,避过徐清钰,又再次用力,手掌击中徐清钰肩头,送离徐清钰出去的速度更快。
徐清钰一出仙器,初元身形不受控制地重新落回生地。
凤凰精魄瞧见初元,诧异地开口:“小徒弟师父,你怎么没出去?”
“我——”初元话刚出口,身子一软,就掉落在地,而初元神魂,与凤凰精魄一般,飘在空中。
凤凰精魄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傻傻地问:“小徒弟师父,你神魂离体了。”
“嗯。”初元点头。
初元望着自己倒在生地的肉.身,总算将这连环计连了起来。
通天塔杀机未成,因杀意附上筋脉,而引出柳家布局;柳家先以太岁髓为引,未成而诱徒弟入柳家,用这仙器诛杀;这仙器杀机再次未成,则计直指她初元。
困住她初元后,徒弟没了她护道,再对付起来就容易许多,毕竟徒弟修为是硬伤。
初元盯着躺在地上的肉.身,茫然地飘在空中,一时没了主意。
还是凤凰精魄见凤凰真火快烧上初元肉.身,忙道:“还不快将你肉.身搬到巽位藏着,小心被烧成灰烬。”
“哦,对。”初元蹲下,去搬动肉.身,结果搬了隔空。
凤凰精魄嫌弃地开口:“你这不行,你没神魂离体过吗?”
“没有。”初元不爱神魂离体,也没专修过这个。
“剑魄呢,剑魄总修过吧。”凤凰精魄将初元肉.身叼着扔到背上,问。
初元跟到凤凰精魄身侧,点头,“修过。”
修剑先修魄,意志定而道坚。
“那你用剑魄啊。”凤凰精魄开口,“跟我一样,用魄行动,没有肉.身照样活蹦乱跳。”
“是我一时转不过弯。谢谢你,小红鸟。”初元真诚道谢。
凤凰精魄不好意思地甩甩尾巴,干嘛这么正式。
初元心念一动,一柄黑黝黝的长剑虚化,迅速以神魂为塑,很快,半透明的初元变成黑乎乎的初元,犹如黑玉雕成的美人。
凤凰精魄无意扫视一眼,嫌弃地开口:“你剑魄好丑。”
初元默然。
将肉.身放回巽位,又用剑意凝成空间护住,初元抬头看向凤凰精魄:“我再去生路那里开个口子,看能不能出去。”
“昂,试试吧。”凤凰精魄道,“好奇怪,我这肉.身到底添加了些什么,炼制出的仙器,怎么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功能。”
初元也想问,凤凰肉.身到底添了什么器材,竟能让她神魂与肉.身剥离。
到了生门,小黑人初元拔出手中剑意凝成剑,再次往前一斩。
仙器壁上再次出现口子,初元身形一动,来到裂缝前,她迈步往外走去,结果身后好似有无形束缚一般,让她无法迈出这一步。
凤凰精魄见初元不断抬脚,就是跨不出,干脆自己展翅,往外飞去,结果它飞到口子前,也无法再飞出去。
凤凰精魄:“……”
它也无法出去了?这怎么可能!
在初元与凤凰精魄尝试着出去时,落到峰头的徐清钰捡起床.上的玉佩,轻声喊道:“师父,师父?”
怎么他出来了,师父没出来?
还是说,师父与小红鸟有事要商量,所以才没出来?
这个猜想,让徐清钰有些不虞,这种将自己摒弃在外的感觉,让他十分受挫。
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不强,修为不够。
若他也是仙人,初元还会有事瞒着他吗?
徐清钰将玉佩搁在腿上,开始修炼。
三日后,初元与小红鸟依旧没有出来,徐清钰心渐渐沉下去。
就算师父要和小红鸟商议事情,也不可能这么久没出现,这是,师父被困在里边,出不来了?
徐清钰起身,拔剑攻击玉佩,玉佩牢不可破,在徐清钰的强攻猛攻下,毫发无伤。
徐清钰试过剑意,试过法器自爆,试过阵法,试过认主,试过他所有能想出来的办法,依旧拿这玉佩毫无办法。
他埋头坐在地上,脸上尽是沮丧。
若不是他轻信自大,师父又怎么会遭此蒙难?
柳家,剑柳赟,徐清钰头一次对一个人,对一个家族产生强烈的恨意。
徐清钰情绪极淡,许多事并不能引起他情绪变化,就算过往他有那么一对父母,吃了那么多苦头,也没在他心头留下多少印记,可是此刻,他却对柳家起了强烈的杀心。
他垂下眼眸,以手遮住自己的脸,将所有的情绪掩埋在手掌之下。
他不能动怒,不能放弃,师父还等着他去救。
他该找谁?
剑大江?不行,剑柳风的师父,不可信。
剑二狗剑元康剑十三?
好似师父和剑十三关系更好一些,对,找剑十三。
徐清钰起身,握着玉佩想去求见剑十三。
只是他没能走下山。
初元汲取了之前的教训,这次设下阵法与禁制,连徒弟都无法掌控,所以,徐清钰被困在山头。
徐清钰犹如被下锅正待蒸熟的暴躁小兽,火气滔天。
他这股火气,全都冲着玉佩发,日日对着玉佩又砸又刺。
他剑道境界一日千里,有了感悟,就拿玉佩做攻击对象,苦修不休。
而在徐清钰努力的时候,玉佩里的初元和凤凰精魄,也在想法子出去。
初元在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八卦方位刺出口子,以魄出、以肉.身出,发现全都出不去后,一人一鸟再次将初元肉.身放到巽位藏起来。
初元精魄和凤凰精魄面对面飘着,一时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凤凰精魄忍不住开口抱怨,“若早知我是以这种方式回到自己肉.身,还不如就待在小红雀躯壳里呢。舒舒服服不说,还不会失去自由。”
“你刚说什么?”初元一怔,问。
“呆在小红雀躯壳里,舒舒服服。”
“不是,上一句。”
“以这种方式回到自己肉.身?”凤凰精魄试探地开口,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更深层的含义。
“对。”初元一拍手,“你是回到自己肉.身。你试试,你能不能掌控这具肉.身?”
凤凰精魄扑腾着翅膀,高兴地开口:“对啊,我傻了,这是我肉.身,我天然具有掌控力。我怎么那么笨,咕咕咕咕。”
凤凰精魄兴奋地叫声变形,发出鸽子声,不过目前它顾不得丢脸,双翅一展,钻入凤凰真火之中。
而在凤凰精魄钻入凤凰真火,试图掌控肉.身时,徐清钰发现手中玉佩越来越烫,烫得他不得不将玉佩丢到桌上。
玉佩还没落地,身上先冒出火红的火焰,火焰虚幻,却又旺盛,红腾腾地犹如熊熊烈阳。
徐清钰警惕地盯着这块玉佩,心底对初元的担忧愈发浓重,也不知师父现在怎么样,师父是散仙,不知能不能挡得住这凤凰真火。
徐清钰鼻尖微酸,半眼不错地盯着玉佩。
烈火熊熊中,玉佩好似被融化般变成红色流浆,红色流浆在火中快速重塑,一只小红鸟从火中飞出,好似涅盘而生的凤凰,震撼而令人心折。
尽管那不是凤凰,而是只小红雀,但那种震撼、惊诧、令人敬畏感,如出一辙。
小红雀从火焰中飞出,那些火焰又追上小红雀,似红烟般尽被小红雀吸收入体。徐清钰愕然地盯着这只小红雀,随后便是狂喜。
这是那只小红鸟!
“我师父呢?”徐清钰跑到小红鸟身前,紧张地问。
小红鸟一双豆豆眼俯身往下,又歪头看了看自己身材,高兴地在空中飞了几圈,“噢噢噢噢,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我师父呢?”徐清钰手中剑一动,剑意铸成牢笼,将小红鸟关在其中,他剑直指小红鸟,问:“你是不是故意留在我身边,目的就是吞噬我师父?”
小红鸟一脸懵,什么什么?
“怎么可能?”小红鸟展开翅膀停在空中,气急败坏道:“我怎么可能吞噬你师父,你师父还活得好好的呢。”
小红鸟是真的伤心了,“你这个不孝子,就是那个没教育好的,我好歹也算是你三师父,你作为后辈,怎么能这么臆测我?”
“废话少说,我师父呢?快将我师父放出来!”徐清钰持剑的手没有放下,依旧警惕地指着小红鸟。
小红鸟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才不放,你就等着吧。”
它还是个宝宝呢,它也是有小脾气的。
它哼完,赶紧将意识收回去,重新回到内部空间。
它从凤凰真火中溜出来,对等在一旁的初元道:“我不喜欢小徒弟了,他怎么那么坏,怎么可以将我想得那么坏。”
“他还小嘛,你作为长辈,不能跟小辈一般见识。”初元哄了小红鸟一句,问,“小徒弟怎么着你了?”
“他居然说我将你吞噬了,我怎么可能那么坏?”小红鸟毫不犹豫地告状。
“是是是,他怎么可以那么坏,你骂他,我绝对不心疼。”初元再哄,“你刚才能掌控肉.身,出去了?”
“对,我能化作小红雀,继续出现。”小红鸟美滋滋地开口,“果然是我的肉.身,能受我掌控。”
“那你出去,将我的情况说与徒弟听,让他别太着急。”初元开口。
“我才不。”小红鸟傲娇了,“小徒弟那么想我,我才不要和他说话。”
“长辈嘛,都有个能撑船的宰相肚子,和小辈见识,算什么长辈,你说是不是?”初元循循善诱,“你小时候犯错误,你父母也没和你闹别扭,不与你说话吧?”
“可是我小时候犯错,我爹娘揍我一顿不带犹豫的。”小红鸟琢磨了下,“好,我也揍小徒弟一顿,就不与他计较了。”
小红鸟昂首挺胸,它要有个长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徐清钰:我要炼成火眼金睛了。